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时期，中国共产党在经历了长期的艰苦的思想文化战线的斗争实践，和进行了深入的理论探索，形成了新民主主义文化。其中的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观是毛泽东同志结合马克思列宁主义并在中国新民主主义文化革命实践中逐渐形成的思想体系，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把文化与政治、经济看作是一个有机的、相互联系的系统，从而提出了新民主主义政治、新民主主义经济、新民主主义文化的一体多元的社会观和文化观，即新民主主义制度以及政治、经济、文化的三者的有机统一。毛泽东科学论证奠定了中国共产党文化纲领和文化政策的理论基础，是新民主主义文化的巨大的理论创新。

近代中国由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到新民主主义的社会的演进在文化形态上面的反映，就是建立了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文化。新民主主义文化包括中国共产党关于新民主主义文化与政治、经济辨证关系的论述，关于新民主主义文化的历史特点，以及新民主主义文化革命的性质、任务、对象、动力、发展方向和方针等重大理论观点，是新民主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新民主主义文化是以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文化思想为领导的、人民大众的、民族的、科学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毛泽东对新民主主义文化的理论有过系统而深刻的阐述，并陆续发表与《新民主主义论》、《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论联合政府》等系列著作中，是它成为一个完整而科学的形态。

自鸦片战争以后，中国的文化特质和文化结构发生了显著而深刻

的变化，新民主主义文化产生和发展成为了历史的必然。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的社会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从此中国社会便不再是独立的完整的封建社会，而是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时代的变化、社会的变化在导致的直接结果是引起了政治、经济结构的变化，以及随之而变的文化和文化结构。鸦片战争前，中国文化是单一的封建文化；鸦片战争以后，除了封建文化以外，还有帝国文化的奴化文化和新出现的民族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文化。这就是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社会文化性质已由一元向多元转变。这时，一方面是封建主义的旧文化继续根深蒂固地控制着中国人民的精神生活；另一方面，封建主义文化与奴化文化、民主主义文化共存在又相互斗争。中国近代社会发展的特殊性与思想文化新陈代谢的复杂性，决定了中国近代社会文化性质的多重性，属于一种多元的文化。在中国近代多元文化的矛盾性演进中，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文化是中国近代文化战线上的生力军，它们对中国封建主义文化的革命，直接服务于中国民主主义革命的目的，代表中国社会演进的方向。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时期，先进的中国人积极学习和宣传西方的民主主义文化，试图模仿西方民主主义文化建立起中国的民主主义文化。他们以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文化为武器，向封建主义文化开战，力图唤醒人民变革图存、富强兴国。由于中国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文化并不是从本国封建主义文化土壤中产生的，而是从西方文化中移植过来的，因而它的阶级基础十分弱小；而中国的封建主义文化历史悠久，并通过历代封建制度形成了牢固的民族文化心理结构；帝国主义扶植的奴化文化又与它相勾结，

结成文化同盟来对抗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文化，因此，在敌对双方的斗争中，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文化的力量相对薄弱，很快就被这个反动同盟所打败。这便是五四运动以前中国多元文化结构演进的生动写照，正如毛泽东指出：“旧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文化，在帝国主义时代，已经腐化，已经无力了，它的失败是必然的。”新民主主义文化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应运而生。这就是说，旧民主主义文化在帝国主义时代的破产，新民主主义文化的产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一九一九年以五四新文化运动为契机，先进的无产阶级以其彻底的不妥协的反帝反封建的气魄登上中国历史舞台，显示出来强大的活力与旺盛的斗志，为中国近代社会注入了崭新的内容。五四以后的新文化运动迅速发展成为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运动。这样，无产阶级在中国近代多元的文化中，注入了一种崭新的文化内容，使近代文化的走向出现历史性转折。这就是，一方面，中国旧民主主义文化在与帝国主义奴化文化、封建文化的搏斗中已千疮百孔，屡战屡败，但它仍不失其进步性；另一方面，中国旧民主主义文化的确无力打倒封建主义文化与奴化文化。无产阶级新民主主义文化逐渐成长为中国近代文化革命的生力军。

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是毛泽东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同中国文化建设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在新民主主义文化实践的探索中形成的。从五四到建国前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探讨了新文化运动中几个既有相关联的又有区别的发展阶段，从而呈现出了不同的内容和特点。五四时期，毛泽东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看法发生了转变。在给黎锦熙的信中，毛泽东说道：“近顷略阅书报，将中外事态略为比较，觉

吾国人积弊甚深，思想太旧，道德太坏。”因此他撰文反对儒家的三纲五常封建伦理观，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消极影响进行了尖锐的批判。1918年毛泽东和蔡和森等创办新民学会，确定以革新学术，端正品行，改良人心风俗为宗旨，就是力图从改造传统文化入手以实现救国救民的一种活动方式。毛泽东并不盲目崇拜西方文化，而是主张以中国传统文化为背景，吸收外来文化。在中西文化的大冲撞下，毛泽东主张对于西方文化采取批判吸收的态度，大胆地吸取各种新思想，洋为中用，正如他在写给周世创的信中说：“世界文明分东西两流，东方文明在世界文明内，要占个半壁的地位。然东方文明可以说就是中国文明。吾人似应先研究过吾国古今学说制度的大要，再到西洋留学才有可资比较的东西。”重视中国传统文化，强调要研究国情和改造现实是毛泽东五四文化观念的一个特点。超越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近现代文化，选择了马克思主义，使毛泽东站在了更高的平台上思考和实践着文化问题，从此，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毛泽东开始进行了中国特色文化的探索。

在思想认识上，毛泽东就高瞻远瞩地指出文化现象作为历史的社会的产物，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发展，与物质生活联系密切，是认识社会的重要领域。新文化是在观念形态上反映新政治和新经济的，是替新政治新经济服务的。一定的新文化必须同一定的新政治和新经济相适应，现在中国的新文化必须同新民主主义的国情适应。毛泽东通过对现代中国社会现实的分析后指出，“民族压迫和封建压迫所给予中国人民的灾难中，包括着民族文化的灾难”，“中国是一个民族

压迫和封建压迫所造成的文化落后国家”，“一切奴化的、封建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的文化和教育，应当采取适当的坚决步骤，加以扫除”。在《新民主主义论》一文中，毛泽东强调：“革命文化，对于人们大众，是革命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准备；在革命中，是革命总战线中的一条必要和重要的战线”。在这里，毛泽东强调了文化对政治、经济、军事等领域的重要作用。毛泽东提出，我们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新中国。这个新中国在政治上应该从受压迫变为享受自由，在经济上应该从受剥削变为取得繁荣，在文化上应从愚昧落后变为文明进步。他说，建立中华民族的新文化，就是这场革命在文化领域中的目的。我们的政治革命，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我们的文化革命，就是要建设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中华民族的新文化。

从中国新文化发展的内在规律上，科学地规范了新民主主义文化的主要内容和形式。毛泽东说：“现阶段上中国新的国民文化的内容，即不是资产阶级的文化专制主义，又不是单纯的无产阶级社会主义，而是以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文化思想为领导的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那么，以什么样的具体形式和内容来表现着崭新的文化内涵呢？毛泽东指出，这种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是民族的。它是反对帝国主义压迫，主张中华民族的尊严和独立的。它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带有我们民族的特性。新民主主义文化同一切别的民族的社会主义文化相联合，建立互相吸引和互相发展的关系，共同形成世界的新文化，但决不与任何别的民族的帝国主义反动文化相联合。其次，这种新民

主主义文化是科学的。它是反对一切封建思想和迷信思想，主张实事求是，主张科学真理，主张理论和实践相一致的。中国无产阶级的科学思想能够而且应该和中国还有进步性的资产阶级的唯物论者和自然科学家建立反帝反封建的统一战线，但决不能同反动的唯心论建立统一战线。再次，这种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是大众的，因而是民主的。它应为全民族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农劳苦大众服务，并逐步成为他们的文化。新民主主义的文化运动和实践运动都是以广大的人民群众为主体的，因此文化工作者要接近民众。民众是革命的先进文化的丰富的源泉。

毛泽东注重文化的科学性规定了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内涵和精神实质。先进文化的特质之一就是具有科学的内涵和体现科学的精神实质。毛泽东明确提出新民主主义文化应该以马克思主义这一科学体系所指导，在内容上体系客观真理，以科学的态度对待古今、中外文化，建设科学的新民主主义文化。毛泽东为文化确立的这一规定性，也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的发展方向。先进的指导思想是科学的理论体系的前提条件。毛泽东认为，“新民主主义文化是科学的。它是反对一切封建思想和迷信思想，主张事实求是，主张客观真理，主张理论和实践相一致的。”在对待中国传统文化的态度上，毛泽东如同对待外国文化的态度一样，抱有十分通达而正确的态度。他指出：“中国的长期封建社会中，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化。清理古代文化的发展过程，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是发展民主新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条件；但是决不能无批判地兼收并蓄。必须

将古代封建统治阶级的一切腐朽的东西和古代优秀的人民文化既多少带有民主性和革命性的东西区别开来。” 将视野放远一点，早在俄国十月革命前后，以波格丹诺夫等为代表的“无产阶级文化派”否定以往文化遗产的意义，企图通过脱离实际生活的实验室道路来创造纯粹的无产阶级的文化。列宁对这种主张提出了严肃的批评。

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观在指导中国新民主主义文化的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其文化观中注重文化的民族性、科学性、大众性、开发性、时代性现在仍然是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应遵循的基本准则。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和科技水平的提高，各国国家、各个民族间的文化交流、互化、融合已经越来越密切。在这个交流的过程中，如何提升民族文化的现代性的同时保持它固有的特色，这个是我们首先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毛泽东所阐述的中国文化的发展离不开本民族的土壤，离不开为中华民族所认同的民族形式，民族风格，而任何外来文化必须经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既必须中国化才有用处，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仍然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必须坚持的原则之一。对于当前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来说，坚持文化的民族性，意味着在各民族文化正在逐渐走向世界化的趋势下，民族文化的个性不能丢，保持住本民族的文化特色。这是中国文化得以存在和发展的前提条件，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的立足点。先进文化的特征之一就是具有科学体系为指导思想，在内容上体系客观真理，以科学的态度对待古今、中外文化，建设科学的新民主主义文化。毛泽东为文化确立的这一规定性，也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的发展方向。有中

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要想始终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就必须努力建设科学的文化，体现科学的内容和科学精神。

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文化观对建设社会主义新文化，在推进科学文化事业的繁荣反面，有着积极而深远的作用。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正式提出了文化建设的大思路，他指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看这应该成为我们的方针。艺术问题上百花齐放，学术问题上百家争鸣。讲学术，这种学术可以，那种学术也可以，不要拿一种学术压倒一切，你如果是真理，信的人势必会越多。随后，在最高国务会议上，毛泽东像各方人士公开阐明了这一思想，他说：现在春天来了吗，一百种花都让它开放，不要只让几种花开放，还有几种花不让它开放，这就叫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诸子百家，春秋战国时代，二千年前的那个时候，有许多学说，大家自由争论，现在我们也需要这个。他还讲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范围之内，各种学术思想，正确的、错误的，让他们说去，不去干涉他们。毛泽东为中共中央写了《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决定，强调，对于知识分子的正确政策，是革命胜利的条件之一；没有知识分子的参加，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并制定了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一系列具体政策。此后，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多次重申吸收知识分子的政策，强调对知识分子应该放手地吸收、放手地任用和放手地提拔他们。中国绝大多数知识分子在党的领导下，对中国新民主主义文化建设、对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