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翻译研究的理论化_读拜恩的TechnicalTranslation

———读拜恩的TechnicalTranslation韩子满(解放军外国语学院英语系)

摘　要:在《技术翻译》一书中,拜恩将认知科学和技术文献写作的理论引入到科技翻译研究中来,采用实证性的研究方法,对提高译文质量的方法作了深入的探讨,破除了有关科技翻译的种种误解。全书内容丰富,理论性强,编排灵活,便于阅读,并且始终在翻译职业化的背景下来探讨科技翻译,是对科技翻译研究理论化的一次有益尝试,对于总体的翻译研究,特别是应用翻译研究,有明显的借鉴意义。

Abstract:Inhisexplorationintooneoftheeffectivewaystoenhancethe“usability”ofthetranslationofsoftwareuserguidesinTechnicalTranslation,JodyByrnebringsintotranslationstudiestheoriesofcognitivescienceandtechnicaldocumentation,andconductsanempiricalstudyinvolvingcomplicatedexperimentsandquestionnairesurveys.Healsoclarifiessomemisconceptionsabouttechnicaltranslations.Allhisana2lysesaredoneagainstthebackgroundoftheprofessionalizationoftranslation.Hethusopensupanewwayofstudyingtechnicaltranslationsandappliedtranslationsonthewhole.Thebookdeservesthepositivere2marksbythewesternreviewer.关键词:技术翻译　应用翻译　理论化

KeyWords:TechnicalTranslation　AppliedTranslation　Theorization　　科技翻译曾经是我国翻译界的一个热点,出版了许多教材,也发表了许多研究性文章。近些年,尽管科技翻译在翻译实践中的比重有所下降(韩子满,

2005:49),但每年仍然有相当数量的教材、专著和文

翻译研究其实还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出路就是研究的理论化,具体的办法就是像拜恩在该书中那样,不纠缠于具体的翻译技巧,而是对某一具体的科技翻译问题作深入的分析和调查。该书出版时间不长,无论在内容和写作方法上,都与国内的科技翻译研究著作有所不同,受到了西方评论者的好评,值得加以评介。

章出版或发表。不过,这些教材、专著和文章,绝大部分研究的都是翻译技巧,相当一部分还将科技翻译研究与科技英语研究混在一起。有学者根据报纸杂志上发表的论文,考察了从1950年到1999年50年间,我国科技翻译研究的发展情况,发现虽然总体上来说,我国的科技翻译研究“研究命题不断扩大,讨论

(方梦之,2002:4),但直至20世纪的内容逐步深入”

末,研究翻译技巧和方法的文章仍然“占优势”,而且

(同上:3)。这种状况至今“原创性的论文更是少见”

仍然没有明显的改观。专著和教材也是如此,而且以通论居多,专门研究某一问题的比较少。科技翻译研究似乎陷入了难以为继的局面。

最近读了拜恩(JodyByrne)的《技术翻译:技术文献翻译中的可用性策略》(TechnicalTranslation,

)一书,发现科技Byrne,2006,以下简称《技术翻译》

一、主要内容

《技术翻译》是拜恩在他题为《文本认知工程学

(TextualCog2与相似链接在软件用户指南中的作用》

neticsandtheRoleIconicLinkageinSoftwareUserGuides)的博士论文的基础上修改而成的。拜恩在书

中以可用性(usability)为线索,针对电脑软件用户手册的翻译问题作了细致的研究。全书分为五章。

第一章“技术翻译”是总论部分,探讨了技术翻译的主要特点和适用的翻译理论。拜恩之所以用“技术翻译”一词,而不是人们更常用的“科技翻译”,是因为他认为,技术翻译和科技翻译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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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要性,计划不周全,留给作者或译者的时间很少,也缺乏统一的规范。后来西方各国政府和企业界普遍重视用户指南,纷纷制定各种规范,欧盟和德国还制定专门的法律,规定用户指南一定要写好,写得不好的用户指南算作是产品缺陷的一部分。拜恩还从外观、结构、语言、交付方式等多方面分析了好的用户指南应该达到的要求。最后拜恩简要分析了用户指南质量评估的问题。他区分了可读性和可用性的区别,指出虽然两者都是用户指南优劣的重要指标,但主要的指标还是可用性,而可用性需要由用户来判断。

第三章“理解用户”是第二章的延续,目的是通过分析软件用户的特点,来确定软件用户指南到底怎样才算具有可用性,分析的重点是软件用户的认知行为。拜恩首先对可用性下了定义,指出可用性意味着“关注用户”。用户使用产品的目的是为了有生产率,他们很忙,而且决定了产品是否可用(99)。然后拜恩详细分析了人类的认知系统,包括视觉和听觉系统的构造和工作原理,据此分析了人类的阅读行为;接着分析了人类的感知行为,即人类如何接收外界的信息,比较了生态学和建构主义两种认知理论;随后又分析了人类的记忆,比较了感知记忆(sensorymem2

ory)、短期记忆和长期记忆的特点,解释了各种记忆

两者不应该混同。他首先指出,技术翻译长期被学术

界看作是“丑小鸭”,被看作最低等的翻译类型,只需掌握一定的术语和相关学科知识即可从事。翻译理论界更是只注重文学翻译,不注重技术翻译,仅有的少量技术翻译研究也只关注术语的处理和翻译软件运用等技术问题。他还指出并批驳了长期以来人们对技术翻译的六种误解。拜恩接着探讨了技术翻译的目标问题。他认为技术翻译和技术写作一样,目标应该是信息交流,因为技术翻译是“针对明确的信息需求而提供的交流服务,而且这种信息是容易得到(Byrne,2006:11)①。这种翻译牵涉到多个利益的”

攸关者(stakeholder),包括文本发起者、作者/文本起草者、翻译发起者、译者和用户。其中,译者发挥中心作用,其任务和技术作者相似,并且有权增加或删除文本中的信息。最后拜恩分析了技术翻译可能适用的各种理论。他把所有的翻译理论分为原文倾向和译文倾向两大类。在原文倾向的翻译理论中,他分析了奈达等人的等值理论和豪斯(JulianHouse)等人的功能派理论;在译文倾向的翻译理论中,他分析了图里(GideonToury)的理论、关联翻译理论和目的论。其中,对目的论分析得最为详细,因为他认为这一理论反映了技术翻译的特点和现状,最适用于技术翻译。

第二章“技术交流”是有关技术文献的总论,目的是帮助译者“理解技术文本制作的环境及影响译者的各种因素”(47)。拜恩首先对“用户手册”和“技术写作”这两个术语作了界定。他认为技术写作也是翻译,把“抽象—理论化”的信息翻译为“具体—现实的”信息。他指出技术文献的特点在于针对特定的读者、帮助读者解决实际问题、作者不必表现自己的创造性。而且技术文献往往是作者、插图作者、编辑、专家等多人合作的成果,信息化程度高,常常利用图表等来提高可读性。这一类文献包罗万象,依据内容可分为程序性文献、描述及解释性文献、劝说性或评价性文献和调查性文献等四种类型,依据用途则可分为计划书、报告和使用指南等三种类型。软件文献包括以上所有类型,其中软件用户指南是本书重点考察的对象。拜恩借用了其他两位学者有关软件用户指南的定义,将之视为帮助读者达到目的的一种工具,具有帮助读者开始使用软件、增加效率和解决具体问题等三大功能,文字应该清晰无歧义,信息丰富且组织得当,最重要的是要好用,最好有图表和索引等。但20世纪80年代以前,软件用户指南的质量普遍并不高,原因在于那时各公司没有认识到用户指南

渐次转化并相互配合的过程;紧接着考察了人类的认知处理过程,通过分析人类的注意力(attention),来分析人类的学习行为。拜恩分析了注意力与认知有意识和认知无意识的关系,讨论了注意力如何从一个焦点转移到另一个焦点的问题,并介绍了几种有关注意力的理论。在此基础上,拜恩分析了人类学习的特点。他首先指出,学习有两种方式,即死记硬背和有意义学习,其中有意义学习是用户从用户手册中获得信息的主要手段,而有意义学习牵涉三个元素,分别是概念、意象和命题,影响这种学习的有经验、计划、习惯、强化和干扰等五个因素。但学习的目的是最后形成习惯。有了习惯就可以解决实际问题了。而解决问题又要用到论证。拜恩分析了归纳、演绎和无前提推理这三种论证方法。最后拜恩参照几种学习理论,讨论了解决问题的能力向技巧转变的过程。

第四章“可用性工程”结合上一章讲解的认知理论的知识,分析了“可用性工程”的问题,以及采取何种措施使用户指南具备可用性的问题。拜恩首先分析了“界面”的概念,认为软件用户手册也是一种界面,因此用户手册是否可用关键就在于是否具有高质

①为节约篇幅,以下引自《技术翻译》的文字,只注明页码,其他信息从略。

科技翻译研究的理论化

量界面的一些特点,并使用界面设计中所使用的一些技巧。接着拜恩从认知工程学的角度,对软件用户指南的可用性做了细致的剖析,他赞同有学者提出的用户手册可用性的五“E”标准,但认为应该再加上“一致性”这一标准。而要判断用户手册是否达到了这两个标准,就需要对用户阅读用户手册的情况有所了解。拜恩根据有学者提出的阅读的七个步骤理论,对一般用户阅读用户手册的情况作了分析,据此提出作为一种界面的用户手册,其设计或者说撰写应该人性化,需要遵循一定的原则、规则和指导方针。而要设计出好的界面,或者是写出好的用户手册,往往要使用相似链接这一手段。所谓相似链接,指的是“用同形的结构去表达本质上相同的意思”,在翻译实践中则指“重复目标语语言,来翻译源语中虽然表面形式

(164)。这一概念原本由功不同但意义相同的句子”

能派翻译学者豪斯(JulianeHouse)提出,拜恩将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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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改写过的软件用户手册,其中添加了许多相似链接,然后让两组受试者分别使用原版和改写版的用户手册,通过观察和调查受试者,分析相似链接是否提高了用户手册的可用性。在对试验性研究的讲解中,拜恩详细介绍了他选择的软件用户手册、改写用户手册所用的软件、选定的受试者,以及实验的具体步骤。试验性研究结束后,拜恩发现,实验设计有些缺陷。在主要的研究中,拜恩修正了这些缺陷,并且选定的受试者更为理想。分析了最后的实验数据后,拜恩确信,相似链接明显地提高了用户手册的可用性。对于两次实验,拜恩讲解得非常仔细,几乎每一个细节都交代得很清楚。

最后一章“结论”总结了全书的内容,并展望了用户手册翻译的前景。拜恩再次强调技术翻译的交际本质,指出技术翻译的目标应该是信息的交流。他指出,相似链接只是提高技术译文可读性的方法之

一步拓展。他将相似链接分为潜在型和引进型两类。一,应该还有其他方法也可以有效地提高技术译文的潜在型是文本原来固有的,引进型则是改写者或译者可读性,值得学者去研究;他还设想,相似链接应该也在改写和翻译过程中添加进去的。根据相似程度的可以用于其他类型的翻译,提高译文的质量。不同,这两种相似链接都可以细分为全部链接、匹配段落和部分链接三种。在用户手册中,相似链接具有二、本书的特点减轻读者记忆负担、易记易得等八大优点。虽然这种手段可能会冲淡文本的文采并使文本显得单调,但拜恩认为对于技术写作或翻译来说,这不是问题,因为技术文献的目的是为了交流信息,只要能最大限度地达到这个目的就行。

第五章“可用性评估”是全书的重点,通过具体的实验,来检验相似链接是否可以提高用户手册的可用性。在介绍自己的实验之前,拜恩详细介绍了可用性评估的具体方法。他指出,可用性评估属于实证性评估(empiricalevaluation)。实证性评估可以分为许多种,如绝对研究和对比研究,使用受试者的研究和不使用受试者的研究,定量和定性研究等。他的研究属于使用受试者的对比研究,定量和定性研究的方法都用。要使用受试者,就要牵涉到观察受试者的问题。拜恩介绍了直接观察、间接观察、互动性观察和语言协议(verbalprotocol)等四种观察方法。其中所谓的语言协议主要指的就是翻译界通常所说的有声思维法(TAP),拜恩分析了TAP的弊端。实证性评估还需要对受试者进行调查。接着拜恩对访谈和问卷这两种调查进行了细致的分析。接下来,拜恩介绍了自己的实验。他总共做了两次实验,一次是试验性研究(pilotstudy),一次是主要的研究。试验性研究的目的在于检验实验设计的各个环节是否合理。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则加以改正,这样主要研究得出的数据就会既客观真实,又便于分析。两次研究用了

作为科技翻译研究著作,本书有着鲜明的特点。与笔者以前读到的科技翻译研究著作相比,本书有以下三个独特之处。

一是不纠缠于具体的文字转换技巧,理论性较强。全书没有一个翻译例子,即便是最后一章讲解两次可用性评估实验,也只是在附录中列出了实验得出的数据和实验中所用的调查问卷等,却没有展示所选用的软件用户指南,也未说明改进版用户手册中添加了哪些相似链接。每探讨一个问题,都是先定义,后分类,再细致分析,旁征博引,参照了多种理论,但基本不列举具体的例子。全书虽然没有提出什么新的翻译理论,但灵活地将多个学科的多种理论,主要是认知科学理论和技术写作的一些理论,引入到技术翻译的探讨中,也使得全书有了较强的理论色彩。这与时下中西方出版的大多数同类著作都有所不同。就国内来看,近年来出版了少数几本高质量的科技翻译

(郭建中,研究著作,如郭建中的《科普与科幻翻译》

2004),虽然理论性也较强,但仍然有数量可观的译例。当然,作为一本由博士论文修改而成的著作,理论色彩浓一些当然也是正常的。

二是语言平实,编排灵活,可读性强,“可用性”高。拜恩在书中探讨提高用户手册可读性的方法,似乎也非常注意本书自身的可读性和可用性。全书虽然引用了多种理论,但长段引用较少,而且引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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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理论生搬硬套某些科技翻译现象,形成黄忠廉所

(黄忠廉,2003:4),理论含量说的“A之下的B研究”

不高,至少未能从科技翻译的实践出发,总结出令人

都用较为平实的语言加以解释。专业术语比较少,经常用到的几个术语,都加以明确的定义,多数情况下,还引用其他多位学者的定义,作为参照。全书用词平

实,基本都是常用词汇,长而复杂的句子不太多见。信服的理论。而且虽然科技翻译处理的是科技文本,内容的编排非常灵活,各章中每一小节的篇幅都不但多数科技翻译研究却并无多数科技含量可言。多长,几乎每一个重要概念都用黑体字标出,放在某一段或几段之前,非常醒目;在每一章以及多数小节的开头,会对本节的内容作出提示,在结尾处则加以总结。这样非常便于读者对内容的把握。书中还有许多图表,引用别的学者的话大多数也单独成段,上下都划一道横线,也很醒目。有些地方,作者还有意运用了相似链接手段。这种写作风格,与时下有些翻译著作有明显区别。三是始终在翻译职业化和商业化的背景下来讨论技术翻译。拜恩在第一章即指出,技术翻译是“应对明确的信息需求而提供的交流服务”,并探讨了作为一种服务,技术翻译所牵涉到的多个方面,即“利益攸关者”,并且还强调技术翻译本质上信息的交

数都是从具体文献摘抄几个例子,分析之后得出结

论,没有用技术含量更高的社科研究方法加以研究。国内如此,西方的情况整体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书将认知理论引入到科技翻译研究之中,并采用科技含量较高的实验的方法,来研究科技译文质量的问题,至少可以看作是科技翻译理论化的一次有益尝试,也印证了斯内尔2霍恩必(MarySnell2Hornby)所说的西

(Snell2方翻译研究中近年来出现的“实证转向”Horn2

by,2006:115)。我们期待着国内的科技翻译研究也能更加理性化,有更多的实证性研究。

其次是对国内整体的翻译研究有所启发。具体

来说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应用翻译研究的理论化问题。理论化不强的问题并不局限于科技翻译研究,而是几乎所有的应用翻译研究都存在的一个问题。流,目标是帮助读者获得所需的信息。为达到此目

标,译者可以对原文进行改动,既可以删也可以增。有学者注意到,“目前,国内有关应用翻译研究大多

(曾利沙,2008:1),理实际上,作者极力推崇的添加相似链接法,就是对原属于散论性问题认识和总结”文的改动。总之,译文不必像“原文至高无上的地位

叩头”,原因在于,人们应该用将翻译看作职业化的

论性不强。关于个别语言现象或翻译技巧的研究比

较多,教材式的专著数量也不少,但具有理论深度的

是交流,是“职业人士向顾客提供的一种服务。顾客专门研究难得一见。原因和科技翻译理论研究一样,对他们译者的技巧、能力和动力充满信任”(254)。同样是对应用翻译的轻视和研究的不得法。从拜恩简而言之,技术翻译是一种职业译者提供给顾客的服务,是一种商业行为。这与多数科技翻译研究著作,特别是国内出版的科技翻译研究著作,有明显的不同。

这本书所受到的好评可以看出,应用翻译研究大有可为,轻视应用翻译研究没有道理。本书引进其他学科的理论,并采用实证研究的方法,则为我们指出了应用翻译研究理论化的一条路子,采用这种方法来研究经贸翻译、旅游翻译等,或许同样可以作出“有启发性和教育意义”的研究;二是翻译专业硕士论文和博士论文的选题问题。中国翻译界重文学翻译轻应用

三、评价与反思

西方有学者在评介本书时,认为这是一本“有启

翻译的思想在博士论文和硕士论文的选题上表现得发性和教育意义的书”,是“对技术翻译的可贵贡尤为明显。迄今为止,各高校翻译专业的博士学位论献”,第二章提出了“许多耐人寻味的观点”,第五章文,几乎全部以文学翻译作为研究对象,有些虽然研对人们开展翻译实验有帮助(Künzli,2007:203)。究的是翻译理论建设问题或翻译史问题,但所举例子总体来看,本书在至少在三个方面有值得称道之处。仍以文学翻译为主。在CNKI数据库中,搜索不到一首先是探索了一条科技翻译研究的新路子,在科技翻译研究的理论化方面做了有益的尝试。方梦之所说的科技翻译研究理论化程度不高的问题,其实同样存在于西方翻译界。翻阅一下西方仅有的一些科技翻译著作和一些与科技翻译相关的期刊,就不难得出这一结论。究其原因,一些翻译学者不重视科技翻译当然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更主要的原因应该是研究不得法,或是理论运用不得法。国内的学者或是执著于具体语言现象或科技文本的翻译技巧,或是用某些

篇研究应用翻译的博士论文。以专著形式出版的翻译博士论文中,也没有一本以应用翻译作为研究对象。硕士论文的情况好一些,有一些科技翻译、旅游翻译和法律翻译等方面的研究,数量不断增长,研究深度不断提高,但所占比例仍然不高。拜恩研究科技翻译,不仅写出了博士论文,而且还在博士论文基础上修改出了本书。可见,只要破除传统思维的束缚,方法得当,包括科技翻译在内的应用翻译是完全可以作为博士论文和硕士论文的研究对象的。而且,随着

科技翻译研究的理论化

应用翻译在我国的发展,特别是以MTI专业为标志的应用翻译教学的大发展,研究应用翻译的博士和硕士论文理应越来越多。

再次是加深了人们对科技翻译的认识,更正了人们认识上的一些误区。拜恩在第一章罗列了人们对技术翻译的六个错误观念,即(一)技术翻译等于专业翻译,包括经济、法律、商业翻译等;(二)技术翻译只关心术语;(三)技术文本无风格;(四)技术翻译只是重复性的转换;(五)技术译者须是某一领域的专家;(六)技术翻译只需传达专业信息(3—7)。客观地说,这六种观念中,除第一种外,其他的在中国翻译界都存在。仍然有相当多的科技翻译文章只关心术语的翻译;仍然有许多文章探讨科技翻译时,绝口不谈风格问题,好像科技文本的风格千篇一律,可以忽略不计;仍然有许多人认为科技翻译只是雕虫小技,只要解决了术语的问题,其他工作全是重复性劳动;相当多的人仍然固执地认为,科技知识是科技译者最重要的素质,科技译者最好是某一领域的科技专家,科技专家的译文要比外语专业译者的译文好得多;仍然有人认为科技翻译只需把原文的内容传达过去即可,其他问题不用考虑。由于缺乏相关的研究,这些认识长期以来未能得到有效的纠正。只是到了近两年,才开始有人对其中的个别误区做了研究,有了新的发现。比如有学者对科技译者的素质问题做了研究,发现科技知识不见得是科技译者最重要的素质,科技翻译的质量更多地还是取决于译者的语言功底(李可:2008)。但多数错误观念仍然未得到澄清。相信读了拜恩的这本书,很多人对科技翻译的看法会有较大的变化。

至于本书的不足,西方学者指出了参考书目中的一些错误,主要是在个别条目上正文中的加注与书后的参考文献不一致。这种情况确实存在,而且可以说是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作为难得一见的应用翻译研究著作,作者在文中引用的有些著作或文章,翻译界的学者未必熟悉。假如有翻译学者读了本书后觉得这些著作和文章对翻译研究很有启发性,想找来阅读,由于本书后面没有全部列出,有一些恐怕是无从找起的。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印刷错误,将来再版时很容易就可以纠正过来。但书中类似的问题确实太多了。笔者粗略统计了一下,原文中的语言错误,包括拼写和语法错误,多达二十余处。这当然不可能是拜恩的英语能力出了问题,而更可能是印刷错误。不过,这样的错误对读者的阅读的确造成了不必要的干扰。除此之外,笔者认为本书还有两点不足。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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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别地方焦点不够集中,过于啰嗦,比如第三章有关人类认知系统的介绍,似乎就不必那么详细,特别是有关人类视觉和听觉的介绍,过于详细,没有必要;二是各小节的排列略显凌乱,相互间的逻辑关系缺乏必要的提示。拜恩将每一章分为多个小节,每个小节之下又细分为多个小节,并配有标题。但小节标题与小节之内更小的小节标题在字号和排列上完全一样,让人难以判断哪个是整个小节的标题,哪个是小节之下的小节标题,因此难以辨别各节之间的逻辑关系,对掌握全书内容造成一定困难。

但瑕不掩玉,总体而言本书还是一本非常有价值的科技翻译著作。希望本书能尽快引进到国内,或是出版中文译本,为国内翻译界所借鉴,为中国的科技翻译研究,乃至整个应用翻译研究的发展,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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