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成畦手自栽”。每当看着书桌前那株绿萝,我都会想起这一句诗。面前这株绿萝,小小的,枝叶一条条搂抱在一起,缩成一团似乎在取暖。它算不上茂盛,但看着它,心中不由得生出怜爱之情。不仅是因为它由我亲手栽培,更重要的是在它纤细的枝叶里,蕴藏着世间的真意。
起初栽它的时候,是看到了朋友家的绿萝,在饮水机上静静地生长着,枝啊叶啊,密密地垂下来,像是饮水机的秀发。我心里感叹其长势旺盛,旋即内心起了羡慕之情,想讨来几株种上,好装点我那荒芜的书桌。朋友应允得很爽快。而当我毕恭毕敬地拿袋子准备装土装植株的时候,他已经拿剪子咔嚓一刀,剪下几株旺盛的枝条,插进盛了水的矿泉水瓶递到我手上了。
将瓶子郑重地拿回家,我给它换上了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灌上大半瓶水,放到阳台上。看着整个盆栽在阳光下闪光,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又取了点装饰用的彩石撒进去,左摆摆,右看看,直到它被我装点得像个盆景,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过了两三天,我惊喜地发现水里边飘着绿萝的根,细细的几根在水里时不时游动一下,我满心欢喜,盯着它看了许久。
约莫半个月后,绿萝的枝叶也开始蔓延了,不久就到了电脑的上沿,显得乱蓬蓬的,远不如朋友家那株那么柔顺,我于是操起剪刀,为其做起了造型。等到我最终收手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自此,这株乱蓬蓬的绿萝成了我的心结,每当它长高一些,我就修剪一下。几番回合下来,生命力再强的植物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终于萎蔫下来。我一时间慌了,不知问题所在,只好搬了救兵。
朋友到我家來,听了我养它的来龙去脉,吓了一跳,惊诧地问我:“你刻意剪它干吗?”见我说不出话,他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别管它,叫它自己长就行,你越管它,它越活不长,对生命别太刻意了。”
我心怀对绿萝的愧疚停了手,它也似乎原谅了我的过失,不久便褪去枯黄,肆意生长,枝叶繁茂,成云成瀑。
绿萝好好给我上了一课:刻意做事只会物极必反,做事应当有顺其自然的心态,生活不需要靠刻意来粉饰,自然就是最好的生活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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