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刘恒笔下女性的悲剧命运
李领弟 延安大学
摘 要:刘恒是新时期女性意识觉醒的男作家之一,对女性始终怀有深切的同情。他笔下的悲剧女性,没人逃得开命运的枷锁。本文通过对刘恒的短篇小说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的分析研究,多方面展示女性生存的悲凉。
关键词:悲剧命运;欲望;人性
作者简介:李领弟(1993.7-),女,陕西延安人,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唐宋方向)。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4-019-02
但凡是人的生命,始终不能脱离两件大事:饮食,男女。刘恒在小说中成功地塑造了众多的女性形象,通过对其概括梳理,他笔下的女性形象大多难逃欲望的牢笼,即食欲,性欲。刘恒把“食”和“性”看作人生存的本能,在本能欲望的驱使下,“食”和“性”一旦缺失,人的生活必然受到冲击,人便不能正常生存,久而久之,酿成苦果,生成悲剧。刘恒的小说从人物形象上划分,主要包括农民和知识分子,贯穿这些人物形象始终的是悲剧命运,这也使得刘恒成为独特而深刻的“悲剧作家”。
一、命运的囚鸟——菊豆
在我国古代的神话传说中,伏羲和女娲都是人类的始祖,他们两个人既是兄妹,又为夫妻,所以伏羲和女娲的故事就有了乱伦之意。刘恒的小说《伏羲伏羲》讲的便是突破伦理之事。
菊豆,正值花季妙龄,被家人卖给了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小地主杨金山当老婆,为了给杨金山传宗接代。这样不幸的婚姻强加在她的身上,她无权反抗,只能被迫接受。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只是悲剧的开始。杨金山是性无能,有着不可克服的生理障碍,他嫉妒侄子天青和菊豆有年轻健康的身体,自己极度自卑,直至心理变态,便没日没夜地向菊豆施展报复,想尽办法折磨她,菊豆便一直活在痛苦和煎熬中,她默默承受着非人的待遇。终于,在情欲的驱使下,她成功地引诱了一直暗恋着她的侄子,她第一次尝到了作为女人的快活,并为侄子产下两子,得知真相的杨金山,承受不了,但又报复不了,最终一步步走向死亡。
痛苦的日子并没有到头,悲剧持续着,儿子天白发现了憎恶的目光,王菊豆再次陷入绝望,她始终无能为力。受不了煎熬与谴责的杨天青选择用自杀来了结这一切,菊豆唯一的救命稻草没了,即使是她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也没有助她冲破命运的牢笼,王菊豆是杨天青的小母鸽子,也是命运的囚鸟,她承受了女人的悲剧,妻子的悲剧,母亲的悲剧,却只能选择用生命结束悲剧。
二、粮食的奴隶——曹杏花
人在最极端残酷的环境下,生存无疑就成了最大的意
义。当获取粮食成为生存的唯一目的,那么毁灭的不仅仅是个体本身,所有的一切都将随之覆灭。刘恒的笔是犀利的,当人的麻木与生命活力一同枯竭时,绝望成为一切悲剧的源头,《狗日的粮食》中女主人公曹杏花用生命诠释了粮食对于生存的意义。
瘿袋因为相貌丑陋畸形,便沦落为“物件”任由别人买来买去,杨天宽用两百斤谷子第六次将她交易成功。她已经完全顺从了这样的买卖,即便是杨天宽买她只是为了给自己继承香火,为了满足一个男人必需要有一个女人的想法。她也不负众望,一连生了六个孩子,出于对粮食的渴求,她用谷子和豆子作为孩子们的名字,为了一家人能填饱肚子,瘿袋不择手段,费尽心机,但仍然每天要与饥饿相抗争。为了粮食,她成了十足的泼妇,连作为人最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了,偷抢拐骗,该使得招儿全使了,她成了全村人眼里的母老虎,用极其卑微的方式来维持最基本的生命活动。她的一切行为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像动物的本能活动一样,把获得粮食当成存在的唯一使命,她的嘴同她的相貌一样丑陋,她可以为了一粒米,一颗果子,同村里的人撒泼耍疯。
瘿袋就是为了粮食而生的,她做的一切事情都离不开粮食,包括她的死。瘿袋弄丢了钱和购粮证,她这一辈子都在找粮食,这一次却丢了粮食,这对她来说就不仅仅是丢粮食的事儿那么简单了……强悍了一辈子,刚气了一辈子的她,刹那间,因为一个粮证儿崩溃了。杨天宽怒气冲天,管不住自己的手和脚冲上去劈头盖脸地打着女人,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不自在。一辈子唯独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像个男人,煞了女人的威风。而仅仅一次,便要了女人的命。即使瘿袋过得了男人那关,也始终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粮食是比命更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丢呢?她服苦杏仁自杀了,永远不用再为粮食斗争了,永远不用再为明天吃什么而苦恼了,二十斤的粮食远比她的生命更有重量。
曹杏花,为了粮食而活着,为了粮食而自杀,她的一生都以粮食为中心,为粮食而战斗,却活生生地将自己逼成了粮食的奴隶。
三、肉欲的乞丐——华乃倩
西方神话传说中,夏娃是人类的女性始祖,由于自己禁不住诱惑,偷吃了伊甸园中的禁果,而且还成功地引诱了人类的男性始祖亚当也食下禁果。最终被上帝逐出伊甸园,而且要世世代代背负罪责。女性便成了惹是生非的祸水,往往禁不住诱惑,容易产生动摇和邪恶的念头,走入歧途。
华乃倩,作为一名现代的知识分子,是个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优秀女性。从现代婚姻观念的理想状态上来讲,夫妻之间不应该是纯粹的饮食男女,单纯的传宗接代,而是男女双方在思想、感情、兴趣爱好上的彼此吸引,彼此认同。但是她的婚姻却并不是理想状态中的那样,丈夫收入少,社会地位低,生理有缺陷,夫妻生活不和谐。丈夫的懦弱和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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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和母亲的不伦恋,展开报复,实行破坏,面对儿子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
想象的意象在作者的脑中不断变换,不由使人感慨孩子们的世界是多么的有趣和神奇。还有《第四》:骑着就是马儿;/耍着就是棒儿。/在草原上拖着琅琅的,/来的是我。在孩子们的眼中,只要是骑着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就是一匹马,他们可以在草原上狂奔。这首诗虽短,却描绘了一个活泼天真、独自玩耍的儿童形象。更有《第六》将梧桐子当成“弹珠儿”捡着玩,这两个意象凑在一起就构成了一副孩子捡梧桐子当弹子玩的动态画面。
除此之外,还有捉迷藏的“门”;抢在小鸟前面吃的“樱桃”;门前叫卖着带来的“桂花白糖粥”等一个个在日常中鲜活可见的意象一同构成了作者儿时充满欢乐的画面。
二、意象的具体化
这部诗集除了内容方面,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丰子恺吟读之后所作的十八副图。这些图是以诗为画,画将我们在诗中所意会的意象具体化,如《第四》骑着马儿挥着棍跑来的我;《第十》中新娘的面纱;《第十一》中爸爸的斗篷等等;一张张的图画将一个个的意象具体化,将作者记忆中的童年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诚然,诗和画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的艺术样式。二者之间存在着差异性即:时间艺术和空间艺术的区别;间接艺术和直观造型艺术的区别。但是,诗画之间也具有同一性,即“以
诗为画”。“以诗为画”是诗歌率先存在,别人吟读诗歌后根
据诗的内容作画。丰子恺读诗后所作的十八副图正是和顾恺之所作《洛神赋图》有异曲同工之妙。更令人惊喜的是丰子恺做到了“诗画一体”,即在作画时将诗也题在一旁,诗和画就得到了很好的结合,做到了诗意与画意的表达相一致。正如朱自清所说的:“影子上着了颜色,确乎格外分明:我们不但能用我们的心眼看见平伯的梦,更能用我们的肉眼看见那些梦。”这样不可多见的“双美”给我们在阅读诗歌时一种无与伦比的美的感受。
结语:
这部诗集是作者对自己童年的回忆,回忆里加藏着太多的情感。再有作者自书,丰子恺作画的加持,使得这本诗集成为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此外,这种诗画结合的文本样式能够让一些小读者也享受到诗歌所带来的美感。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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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更让她想结束这种非正常的婚姻关系。从周兆路的身上,她再次燃起生活的希望。周兆路相貌不凡,事业成功,成熟稳重。所有的一切都吸引着华乃倩,这不仅满足了她的生理需求,更满足了她爱慕虚荣的心理需求。于是她便向周兆路发出了一系列诱惑性暗示。留纸条、筑爱巢、借着单位北戴河出游的机会,让周兆路为自己留门,并主动把自己送上门!她异常大胆地追求与周兆路的性爱,享受与周兆路偷情的时光。哪怕是周兆路一次次因为害怕而退却,她仍然没有放弃,反复勾引,不厌其烦。可以说,在和周兆路的危险关系中,她付出的更多一些。但周兆路是矛盾的,他一边贪恋这种偷情带给他的欢愉,另一边又充满犯罪感,害怕东窗事发,事业、家庭、名誉通通失去。所以,面对华乃倩的引诱,他只是作为一个男人本能的欲望禁不住诱惑,只是贪恋那具极具诱惑力的肉体,并没有想和她长长久久,真心待她。他的一生太顺利了,一切的机会对他来说都刚刚好,华乃倩的主动勾引,是他作为成功男性的虚荣,是他一直以来平静生活中突然而至的刺激。这种刺激是他内心渴望的,他只是想寻求那份久违的刺激感。他甚至吝啬到连“情人”这样一个名分都不愿给她,他只想占她便宜,仅此而已。
为了得到副院长的职位,周兆路担心华乃倩的存在会破坏到自己,决绝地抛弃了她。当华乃倩责怪他抛弃自己时,他觉得华乃倩在威胁自己,她的一切行为都带上了功利性,他觉得她万般丑恶。华乃倩无疑是悲哀的,她将自己的感情,身体,甚至是自尊与矜持全部给了周兆路,却被无情地玩弄,残忍地抛弃,她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华乃倩的行为与潘金莲的行为一般无二,不贞的女人,在男性作家眼中一般是不得善终的,潘金莲害了武大郎与西门庆,自己也没能善终。华乃倩沉沦肉欲,无法自拔,成了肉欲的乞丐,最终却惨遭抛弃,直至最后一刻,她还没有看清周兆路的虚伪丑恶,仍然对他抱有一丝幻想,她的悲剧是显而易见的。
综上所述,刘恒笔下,在封建伦理道德面前,很难分清谁对谁错,所有人都难逃封建伦理道德的枷锁,都是封建伦理道德的牺牲品。尤其是女子,处处受到男权文化的压迫,封建社会的女性处处受到封建伦理道德的桎梏,始终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她们俨然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工具”二字应该是她们的代名词。本文通过剖析刘恒笔下具有悲剧命运的女性形象,揭示了女性真实的生存现状。刘恒将这三位悲剧女性都置于“食与性”的冲突中,给人一种沉重的阅读感受,他从人类最原始的需求出发,勾勒出人性最单纯的一面,传达出自己独特的女性意识,并将悲剧贯穿始终,透析了人的生存意义与生命价值。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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