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缩结构的三个平面考察

α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Aug.,2003

第21卷第4期　　　　　　　JOURNALOFSOCIALSCIENCEOFJIAMUSIUNIVERSITY　　　　　Vol.21No.4

紧缩结构的三个平面考察

王　进

(郧阳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湖北丹江口442700)

[摘　要]紧缩结构是现代汉语中很有特色的一种结构类型,紧缩结构可以单独成句成为紧缩句,也可以充当单句的句子成

分,还可以充当复句的分句。紧缩句是复句的紧缩形式,一般是由前件和后件构成,二者的结合可以表达复句中分句之间的各种逻辑语义关系。语用方面,我们对紧缩结构成句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表达的话题、话语重点以及说话人的语气情态等进行了考察,认为紧缩结构有它表意的特殊性。

[关键词]紧缩结构;句法;语义;语用

[中图分类号]H04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882(2003)04-0035-03

　　0　关于紧缩结构

紧缩结构是现代汉语中很有特色的一种结构类型,不少学者都注意到它,并进行了深入研究。但大多都在复句部分中加以论述,把由它单独构成的句子当作复句的一种特殊形式来处理,有的干脆就称之为紧缩复句或者紧缩句,黄伯荣(1997)认为“紧缩句是由复句紧缩而成。紧,就是紧凑,指复句间的语音停顿没有了;缩就是缩减,指好些词语被压缩掉了。[1](P166)它是没有语音停顿的特殊复句。”胡裕树(2002)[2](P371)、邢福义(1998)

[3](P308)

1)你不去󰃗我去。2)天塌下来󰃗也不怕。3)没事󰃗你最好不

来。4)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类似的例子很多,都由前件和后件构成。紧缩结构单独成句的,从表面形式上看,它和单句没有什么分别。我们知道,单句只有一套结构成分,单句的构件尽管也可以由两个部分构成,但是这两个部分大多关系相当密切,相互充当对方更高层

次的结构成分,二者共同构成单句的一套结构成分。例如:5)天晴是一件好事。这个句子“天晴”和“是一件好事”两个结构,但是“天晴”和“是一件好事”又存在着陈述和被陈述关系。而紧缩句就不同了,它的两个构件之间不存在结构上相互隶属关系,也不能相互充当对方的句子成分。这是单句和紧缩句结构方面表现的本质的不同。就单句的结构类型看,单句首先可以分为主谓句和非主谓句,然后根据各自内部结构的不同进行下位的分类。紧缩句就不能这样,我们不能像分析单句那样把构成紧缩句的两个构件分析成动宾结构、主谓结构、中补结构等,这是由其前件跟后件的句法关系决定的,因为紧缩句本身是复句的两个分句抽掉或者删除了一些成分(诸如句中标点、关联词语等)构成的,其中表达的复句中分句之间的关系没有改变,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紧缩句是复句的一种特殊形式。紧缩句两个构成成分之间的句法关系与一般复句的分句间关系基本相同,即简单复句的关系大都能用紧缩句来表达。

根据有无关联词语,紧缩句可以分为三类[5]:一是有标紧缩句,也就是有关联词语的紧缩句,有成对使用的,也有单用的,前者如:6)他一到客厅就唱起歌来。7)你不说话别人不会把你当哑巴。8)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干。9)再忙你也不能丢下孩子。后者如:10)无私才能无畏。11)实在找不到事才来投奔你的。12)有什么话你就大胆地说。13)想看电影也不言语一声。二是无标紧缩句,两个部件直接组合在一起表达复句之间的关系,如:14开弓没有回头箭。15)人逢喜事精神爽。16)兵来将挡。三是准标紧缩句,句中没用关联词语,而是使用了成对出现的疑问代词,疑问代词本身并没有关联用法,不表示特定的关系,一旦成对出现,就产生关联作用,可以表示“无论……都……”“如果……就……”“只要……就……”等意思,如:17)他那种性格谁见谁喜欢。18)你们可以想什么说什么。19)(共

等也持类似的观点,但是胡裕树只是把它看成“偏正复句的紧缩形式”,范围相对窄一些。有的已经把它独立出来,使之成为一种独立的句子类型,并明确指出“紧缩

句是用两个主谓短语(含主谓短语的省略形式)或两个非主谓短语构成的类似单句的形式,来表达一定意义关系的句

[4](P314-子。”

318)

(认为紧缩句尽管具有和单句同样的形式,但是

不能进行单句那样的结构分析;同时,它也没有复句那样明显的语音停顿,书面上也没有句内标点,和复句的结构标志有所不同,因此也不能把它放在复句的类型里面。它是与单句、复句并列的句式。梁蕴华(2002)[5](P102)认为,“鉴于实际上紧缩句和单句、复句之间都存在着明显抵触的特点,因此从实用角度,紧缩句是独立于单句和复句之外的。”它们“共同构成了现代汉语的句型系统”。这些观点均着眼于紧缩结构独立成句,大致分两种:一种我们称之为“紧缩复句论”,另一种我们称之为“独立句型论”。前者着眼的是紧缩句与复句相同的一面;后者的着眼点是紧缩句与复句相异的一面。作为研究,两种观点似乎都还可以再讨论;作为教学,我们认为没有必要花费太多的精力讨论它的归属,而应该把着力点放在紧缩结构的句法构成、语义关系和语用价值的探索上。这里还是把紧缩句当成复句的特殊类型,进行三个平面的考察。

1　紧缩结构的句法考察

紧缩结构固然能单独成句,应该也能充当造句的构件。我们从其内部结构和外部功能进行观察。

1.1　紧缩结构的内部构成

1.1.1　考察紧缩结构内部,一般都由前后两个部件构

成,以下分别称之为前件和后件。例如:

α[收稿日期]2003-06-10

　　[作者简介]王进(1970-),男,湖北丹江口人,硕士,郧阳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讲师,主要从事现代汉语、应用语言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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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党象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不管有没有标记,也不管有什么样的标记,它表示的都是分句和分句之间的关系。

1.1.2　构成紧缩结构前件和后件的内部结构。既然紧缩

连贯关系。前件和后件表达接连发生的动作或者连续发生的事件,一般前件在先,后件在后,前件和后件在语义上是前后连贯的。如:37)雨过天晴。38)你想清楚了再说出来。

递进关系。后件比前件有更进一层的意思,更进一层的意思,“可以表现在范围方面,数量方面,程度方面,时间方面,以及其他方面”,这样,前件和后件是递进关系。如:39)他自己身体不好尚且想着帮助别人,(何况我们呢)!40)我们学校不但拥有先进的教学设备而且还有雄厚的师资力量。

选择关系。在说话人看来,前件和后件表达的两种情况,只能选择其中的一种,前件和后件表达的就是选择关系。例如:41)你现在想继续上学还是想就业?42)不是鱼死就是网破。43)是走是留,(你倒是说话呀!)

因果关系。前件和后件分别表示某一事情的原因和结果。如:44)老李因为生病不能到会。45)饿了没有力气蹦蹦跳跳。转折关系。后件不是顺着前件的意思说下去,而是转到前件意思的反面或者对立面上去了。46)面和心不和。47)高分低能。48)想看电视又不敢看。

条件关系。一般而言,后件是前件的结果,前件是出现后件这一结果的条件。如:49)他一端酒杯脸就红。50)咱们不打不相识。51)这人非要单位领导出面不可。

假设关系。前件提出假设,后件是假设成立后的结果,前后件就构成假设关系。如:52)有事你给我打电话。53)再多费口舌也白搭。紧缩结构所能表示的逻辑语义关系大致都可以归入上述关系,这是把前件后件分别看成一个整体,对前件和后件之间的逻辑关系进行探讨的结果。至于前后件内部的语义关系可以不必分析得那样细,但是前后件的施事受事情况倒是可以简略谈谈。前后件可以共用一个施事,例如:54)你怕出力气就别来。55)他一回家就看电视。前后件也可以各有个的施事,例如:56)你不同意我就不去。57)你去难道他还能把你吃了?

3　紧缩结构的语用分析

结构能够独立成句构成紧缩句,紧缩句一般又是由简单复句紧缩而成的,应该认为能够充当分句的成分也能够出现在紧缩结构前件和后件的位置上,即主谓短语和非主谓短语都能充当前件和后件,前件、后件与分句的句法功能是一致的。

1.2　紧缩结构的外部功能紧缩结构可以单独成句,也可

以作为整体来充当句子的构件。紧缩结构可以在单句中充当某个成分,也可以以分句作为复句的一个构成成分。

1.2.1　紧缩结构的句法功能。根据梁蕴华(2002)[5](104)对紧缩结构作句子成分的分布状况的统计,紧缩结构可以充当谓语、宾语、定语、中心语、主语、补语、状语,其中作谓语的比例是48.8%,作宾语的比例是31.38%,两项合计超过了

80%,由此得出了紧缩结构主要是作谓语和宾语。下面就从这

两个方面举例说明。

1.2.1.1　作谓语的。如:20)你看我岁数小就蒙我。21)大

家可以想到哪儿说到哪儿。22)他不关自己的事就不过问。23)他一躺下就睡着了。24)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紧缩结构作谓语,整个结构和主语构成陈述与被陈述的关系,其前件和后件原则上都跟主语有潜在的陈述和被陈述的关系,前件和后件所表达的各种逻辑语义关系仍然存在,如例20)的因果关系、例21)的假设关系、例22)的条件关系、例23)条件关系、例24)的让步关系。

1.2.1.2　作宾语的。紧缩结构作宾语是其常见的外部功能,先看一些例句。25)事实证明有理走遍天下。26)我知道怎么劝你都不会听我的。27)老李决定不管付出代价也要拿下这个项目。28)他认为好书再贵也要买。29)他说你肯出面就能办好。

紧缩结构作宾语,对动词有些特殊要求,而且能不能带是一回事,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构成合格的句子又是另一回事,上面的这些例子中的动词证明、知道、决定、认为、说等是可以带紧缩结构做宾语的,但能不能成为合格的结构,那就又受到前后因素的制约,假如没有主语,上面的句子就很难成立,这是由前加成分影响的,也可以是后加成分的制约,比如,可以说30)懂得好书再贵也要买的道理很不简单。也可以说31)证明有理走遍天下的方法很多。一般而言,由于紧缩结构能够完整地表述意思,只要给它增添合适的语调,紧缩结构就能构成合格的句子,作句子宾语成分时,带宾语的动词往往都能够接完整的句子作为它的宾语。

1.2.1.3　作分句的。紧缩结构还能和单句一起构成复

紧缩结构是现代汉语常见的结构,以紧缩结构作为造句成分的句子也比比皆是。它是适应言语表达者需要,在各种语境中产生的,有它独特的语用价值。总的来说,跟对应的单句比较,紧缩结构表达的内容要丰富一些,可以表达两个命题,甚至可以表达多个命题,例如“58)你爱听不听”就可以表达这样的意思:“你爱听,你就听;你不爱听,你就不听。”表现为多重复句关系。跟对应的复句比较起来,紧缩结构的内部没有语音停顿,有的干脆就是复句抽掉一些成分之后的凝缩,这是语言的经济原则在起作用,既然能够用更为简单的形式表达比较复杂的内容,语言运用就倾向于这种简单形式,使表达言约义丰。从语用价值方面考察,紧缩结构还有一些内容值得探讨。

3.1　紧缩结构与话题选择

句。例如:32)你们再说也没有用,纪律摆在那儿,谁也不敢做

这样的事。33)人勤地不懒,只要肯下工夫,一定会有好收成。

34)这件事对大家有好处,不给钱也要干好。这些例子中的划

线部分都是紧缩结构,只需要把紧缩结构这个整体与其他分句之间的关系分析出来即可。

2　紧缩结构的语义分析

言语表达总是围绕一定的中心展开,这个中心即话题。单句的话题比较容易辨认,而对于更大的语言片段,则不好说哪是话题。范开泰(1998)[6](P218)举的一个例子可以作为我们的参考,如: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小王当然也不会去的。可是小李呢,倒可能去了。范开泰认为“你不去”这个假定的条件,会一起后面的一系列的结果,“你不去的话”是这一话语片段的话题,可以称之为话语话题,单句中的话题可以称之为结构话题。我们这里采用范开泰的说法。考察紧缩结构成句的情况,有这样的几种:

第一,前件后件共一个主语的,主语就是话题。包括前后

紧缩结构的语义关系主要表现为逻辑语义,就紧缩结构所构成的紧缩句来说,人们之所以把这种特殊形式的句子,主要原因就在于它能够象复句那样表达各种各样的逻辑关系。紧缩结构能够表达的关系有以下的一些。

并列关系。前件和后件描写和说明的是两件事、两种情况

或者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二者语义上是并列关系。如:35)想了又想。36)横挑鼻子竖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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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有一个省略了主语,但是仍然跟没有省略的主语构成潜在的主谓关系的。如:59)他一有空就坐下来看书。60)再忙你也应该抽出时间写点东西。61)的话题是“他”,62)的话题是“你”,类似的句子,都可以这样处理。再如:63)再苦也不能苦孩子。主语隐藏起来了,但是我们仍然能够分辨得出句子的话题:你、我、他、咱们等都行,具体到话题的范围,是受到语境制约的。这句话如果是在两个人的对话中出现的,而对方经济又比较困难,话题就是指“你”而言的;如果两个人经济都不如意,而且又都涉及到孩子问题,此时,话题就指交际双方了,指的是“我们”。

第二,前后件主语不相同的,或者前后件根本无从指明主语的,可以考虑把前件看成是话题,因为有了前件的原因、条件等因素,才有后件的形成,可以说是前件引起的后件。比如:64)雨过天晴。前件发生了,后件也就接着发生了。再如:65)你说的再好我也不上你的当。“你说的好”往往使人上当,“我”不相信“你”,“不上你的当”,因此我们把前件“你说的好”看成是句子的主题,“再……也……”起关联和强调作用。还如:66)无风不起浪。一般认为,“风”是“起浪”的条件,“无风”自然“不起浪”,“无风”就是该句的话题。当然,还有特殊一点的情况,例如:67)放了你你还不赶快回去。已经给你钱了还不快走?从语感上讲,这两句的“你”似乎都可以看成主题,如果我们着眼于前件后件的整体性,因为有了前件才会有后件,所以我们仍然可以把前件整个看作紧缩句的话题。

3.2　紧缩结构话语重点的设置

构的语序不同,其语用意义也不相同,例如:69)“他一上图书

馆就看书”与70)“他一看书就上图书馆”,二者结构相同,但是前者隐含的意义是:他上图书馆,没有耽搁,就开始看书;后者隐含的意义是:他只要看书就到图书馆。二者分别隐含的意义对方都没有。

3.3　紧缩结构与说话人的语气情态

说话人的语气情态都是通过特定的话语形式表现出来的。紧缩结构作为一种特殊的话语形式,通常都表达了一定的语气情态。经过紧缩,原来分句之间的语音停顿消失了,进而使得紧缩后的结构语气比较急促,相对来说,紧缩结构所对应复句的语气要缓和得多。这种紧缩能够充分表达说话者的语气态度,甚至能够促进听话者有所为或者有所不为。

紧缩句通常带有强调的意味,反映了说话者的主观态度。例如:71)下雨也要接着干活。72)犯了错你就要虚心接受批评。前例强调“接着干活”,后例强调“你要虚心接受批评”。紧缩句常常能够表达说话者坚定的决心和强硬的态度。例如:73)遇到天大的困难我也要克服。表达的是说话人克服困难的坚定信念。用于劝说,比如:74)“遇到天大的困难你也要克服”,则是坚定对方克服困难的决心。例:75)你怎么说我都不答应。说话人态度非常强硬,等于把对方的言路堵死了,让对方无话可说。同样的结构形式76)“我怎么说你都不答应”则反映了说话者的无可奈何。因此,紧缩句所表达的语气情态究竟怎样,那是和具体的语言环境密切相关的。

[参　考　文　献]

[1]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M].北京:高等教育出

交际中,有了话题,就会沿着话题谈下去,在说话人看来,话题及其后续部分,表意上也不是同等重要的,其中有一些是要着重说明的,即表达重点,表达重点主要靠重音和语序来体现,重音的位置相当灵活,可以是前件,也可以是后件,还可以

是前后件中的构件成分。例如:68)你不参加事情就办不利索。原则上讲,重音可以落在“你”“不”“参加”“事情”“就”“办”“利索”等成分的任何一个上面来分别强调他们,重音落在“你”上强调“你”的重要性,是“你”而不是别人;重音落在“不”上从反面强调参加的重要性;重音落在“参加”上,是从正面强调参加的重要性;重音落在“事情”上,强调的就是事情而不是别的什么;重音落在“就”上,强调的是办不成的确定性;余者类推。

语序的不同,紧缩结构的话语重点也就有所不同。紧缩结

1994.

版社,1997.

[2]胡裕树.现代汉语[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3]邢福义.汉语语法学[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

社,1998.

[4]陈兆福,等.现代汉语教程[M].北京:气象出版社,[5]梁蕴华.现代汉语紧缩结构分析[J].深圳大学学报,2002,(2).

[6]袁晖,戴耀晶.三个平面:汉语语法研究的多维视野[M].北京:语文出版社,1998.

ThreeHorizontalInspectionsoftheContractedStructure

WANGJin

(YunyangNormalSchool,Yunyang442700,China)

Abstract:Thecontractedstructure,adistinctivestructureinmodernChinese,canbethecontractedsen2tencewhenitisaloneandcanalsobepartofthesimplesentenceaswellasthesubordinateclauseofthecom2plexsentence.Itistheconstractedofthecomplexsentencecomposedoftheprecedingpartandthefollowingpart,andthecombinationofthesetwopartscanexpressmanykindsoflogicalsemanticrelationshipbetweensubordinateclausesinthecomplexsentence.Pragmaticallyweinspecttheroleofthecontractedsentenceinconcretecontexts:thetopicitpresents,thestressitemphasizesandthemoodofspeakersitreflects.Hence

.wethinkthecontractedstructuredokeepitsspecificcharacteristicsinexpressions

Keywords:thecontractedstructure;syntax;semantic;pragmatic

[责任编辑:田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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