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民,字叔志,徽之婺源州人。少警悟,家贫力学,既长,遂通诸经。延祐初,以《春秋》中乡贡,上礼部,下第。五年,遂登进士第。以母年八十,上书愿夺所授官一等或二等,得近地以便养,不允。南归奉母之官。州民李氏,以赀雄,其弟死,妻誓不他适,兄利其财,嗾族人诬妇以奸事,狱成而泽民至,察知其枉,为直之。会朝廷征江南包银,府檄泽民分辨,民不扰而事集。
镇守万户朵儿赤,持官府短长,郡吏王甲,殴伤属县长官,诉郡,同僚畏朵儿赤,托故不视事,泽民独捕甲,系之狱。朵儿赤赂巡按御史,受甲家人诉,欲出之,泽民正色与辨,御史沮怍,夜竟去,乃卒罪王甲。潮州府判官钱珍,以奸淫事杀推官梁楫,事连广东廉访副使刘珍,坐系者二百余人,省府官凡六委官鞫问,皆顾忌淹延弗能白,复檄泽民谳之,狱立具,人服其明。
有僧净广,与他僧有憾,久绝往来,一日,邀广饮,广弟子急欲得师财,且苦其棰楚,潜往他僧所杀之,明日诉官,他僧不胜考掠,乃诬服,三经审录,词无异,结案待报。泽民取行凶刀视之刀上有铁工姓名召工问之乃其弟子刀也一讯吐实即械之而出他僧人惊以为神。
十五年,蕲黄贼陷徽州,时泽民居宣州。已而贼来犯宣州,江东廉访使道童雅重泽民,日就之询守御计,城得无虞。明年,长枪军琐南班等叛,来寇城,或劝泽民去,泽民曰:“我虽无官守,故受国厚恩,临危爱死,非臣子节。”留不去,凡战斗筹画,多泽民参决之,累败贼兵。既而寇益众,城陷,泽民为所执,使之降,大骂不屈,遂遇害,年七十。
(《元史卷一百八十五·列传第七十二》)
参考译文
汪泽民,字叔志,徽州路婺源州人。年少时机警聪明,
家境贫困,努力学习,长大后,通晓各种经书。延祐初年,以《春秋》考中乡贡,参加礼部主持的会试,落选。五年,终于考中进士。因母亲年已八十,上书请求情愿削减所授官职一等或二等,而求到故乡附近任职以便奉养母亲,未得朝廷允许。回到南方迎接母亲一同赴任。平江州民李氏,以家财富有称雄,他弟弟死了,弟妻发誓不改嫁,李氏图霸弟弟的家产,唆使同族人诬告弟妻与人通奸,这案已判定而汪泽民到任,调查了解了她的冤屈,为她平反。又碰上朝廷征调江南包银,岳州路下达文书派汪泽民办理,百姓未受侵扰就将包银办齐。
镇守万户朵儿赤,把持官府的是非,郡吏王甲,打伤属县的长官,告到郡中,同僚畏惧朵儿赤,借故不受理此事,只有汪泽民收捕王甲,关押入狱。朵儿赤贿赂巡按御史,接受王甲家人的申诉,想要释放王甲,汪泽民严肃地与御史争辩,御史沮丧惭愧,当夜即离开,于是最终将王甲治罪。潮
州府判官钱珍,以奸淫之事杀死推官梁楫,事情牵连广东廉访副使刘珍,牵连入狱的有二百余人,江西行省和潮州府共六次委派官员审理,都因顾忌而迁延不决,又下文书命汪泽民审理此案,立即判定罪行,人们佩服汪泽民的明察。
有个叫净广的僧人,与别的僧人有宿怨,长期断绝往来,一天,那位僧人邀请净广喝酒,净广的弟子急切地想得到师傅的财物,而且苦于净广的杖责,偷偷地到那位僧人的住所将净广杀死,第二天上诉官府,那位僧人忍受不住拷问,于是含冤承认,经过三次审讯录供,供词没有出入,结案等待上报。汪泽民取行凶的刀观察,刀上有铁匠的姓名,召来铁匠询问,是净广弟子的刀,一次审讯就吐出实情,当即给净广弟子带上刑具,而释放了那位僧人,人们惊讶泽民有如神明。
至正十五年,蕲州、黄州贼寇攻陷徽州,当时汪泽民居住在宣州。不久贼兵进犯宣州,江东廉访使道童素来推重
汪泽民,每日到汪泽民处征询守城防御的计策,宣州城得以平安无事。第二年,长枪军琐南班等叛变,进犯宣州城,有人劝汪泽民离开,汪泽民说:“我虽然现在没有官职在身,往日却受国家厚恩,面临危难却贪生怕死,不是为臣子的节义。”留居不去,一切战斗筹划,大多有汪泽民参与决定,屡次打败贼兵。后来贼兵愈益增多,城被攻陷,汪泽民被贼寇抓获,让他投降,汪泽民大骂,不为所屈,于是遇害,享年七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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