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欣赏
第一单元 叙述
《桥边的老人》
海明威(1899-1961),美国记者和作家。长篇代表作有《丧钟为谁而鸣》《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他的小说《太阳照样升起》描写了在欧洲参战的青年流落巴黎街头的生活情景,成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他也因此成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1954年因中篇小说《老人与海》获诺贝尔文学奖。
《桥边的老人》选自《海明威短篇小说选》。小说一开始,是一段场面描写:一个老人独自坐在战火即将燃至的桥边,似乎这是一个“全知”的叙述角度。只是随着第二段的进入,“我”的出现,才将叙述限定在一个有限的视角中。然而,虽然用了第一人称,有“我”的参与,“我”却只是充当故事中的一个人物、一个观察者,并不发表议论和流露感情。这种叙述角度给了我们一种“亲历”的感觉,仿佛这是一篇来自战场的报道,一个真实的特写。
小说中的对话成为推动叙述的主要力量。海明威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理论,叫“冰山理论”。他说,“冰山在海里移动很是庄严宏伟,这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在水面上”。他认为应该把思想、情感乃至语言与动作等八分之七的内涵隐藏起来,不要袒露出来。他的理由是,所有这一切被省略的东西,读者会通过自己的想像加以联接与弥补的。他的叙事极为收敛、简洁,传说他为追求简洁甚至站着写作,不让自己有多余的废话,甚至砍掉那些具有修饰意义和褒贬色彩的形容词。有批评家称他是一个手持板斧的人,将附在文学身上的那些没有必要的“乱毛”统统砍伐掉了。 或许正是这种含而不露的手法,令小说中的对话充满了弦外之音。小说结尾处,当“我”再次催促老人离开、而老人无力动身时,海明威这样写道:
“那时我在照看动物,”他木然地说,可不再是对着我讲了,“我只是在照看动物。”
为什么不再是对我讲了?或许是他不再期待“别人分担他的忧虑”;或许是他想以中断谈话的方式来谢绝年轻人的好意;或许是疲惫得连话都懒得再说了;也或许表明了他决定听天由命不再逃亡了。老人说“那时我在照看动物”,这个信息我们早已在前面听他告诉过我们了,他却依然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最后说“我只是在照看动物”,这一句只比前一句多一个“只是”,却意味深长。这里面交织着一种“怨”与“冤”的情感:我招惹谁了?我们招惹谁了?为什么要毁了这一
切?在这言简意深的话语中暗含着对战争无声的控诉,使小说充满了力量。
《墙上的斑点》
弗吉尼亚•伍尔芙(1882-1941),英国女作家,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人物之一。被认为是二十世纪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先锋之一。
《墙上的斑点》是她第一篇典型的意识流作品。这是一篇第一人称叙述的小说,带着这一类小说特有的主观性。小说通篇以内心独白贯穿。在假定没有其他人倾听的情况下,一个人物把自己的所感所思毫无顾忌地直接表露出来,就是“内心独白”。这是意识流文学最常用的技巧。
第二单元 场景
《炮兽》
维克多•雨果(1802—1885),法国浪漫主义作家, 19世纪前期积极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代表作家,被人们称为“法兰西的莎士比亚”。《巴黎圣母院》、
《悲惨世界》》《海上劳工》《笑面人》《九三年》
等长篇小说都是他的代表作。《炮兽》节选自《九三年》。《九三年》是雨果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是他晚年炉火纯青之作。
《九三年》围绕共和国志愿军粉碎旺岱地区反革命叛乱的斗争,描绘了一个史诗般惊心动魄的时代,再现了大革命时期严酷的阶级斗争和革命形势。小说揭露反动贵族勾结外国势力煽动叛乱,烧杀掳掠的罪行,赞扬共和国军队纪律严明、英勇善战,肯定法国革命的历史进步性。小说中三个主人公分属不同营垒,个性立场十分鲜明,以前又相互认识。叛军头子朗德纳克侯爵与共和国军司令官郭文是亲戚关系,而共和国派来监督郭文的神父西穆尔登又曾是郭文的老师。
《炮兽》的故事发生在小说的开头,描写叛军头目朗德纳克侯爵带领舰船从英国偷渡到法国旺岱地区,企图勾结当地的反动武装发动反革命叛乱。在波涛汹涌的海上,一门没有锁好的大炮如一头出笼的猛兽给军舰本身以及武器和人员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叛军出师不利,还没到法国登陆就濒临险境,遇到了极大挫折。然而,朗德纳克侯爵以他赏罚分明、指挥若定的出色能力使叛军暂时度过了难关。
《炮兽》中,那个被船员们称为“乡下人”的“老头”其实就是从英国去法国组织叛乱的叛军最高统帅朗德纳克侯爵。由于肩负重大使命,他的身份只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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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布瓦斯贝特洛伯爵一人知道,作者也埋下伏笔,保持他身份的神秘感。这一节其实就是为烘托朗德纳克侯爵的“出场”而设置的。它将人物置身于一个混乱的危急时刻,考验他们的意志和能力,表现他们的精神和性格。在《炮兽》一节里,作者通过对特定场景的描写,很好地烘托出了朗德纳克侯爵的刚毅性格,塑造出一个铁腕叛军统帅的形象。
雨果创作主张“美丑对照原则”,他认为:“丑就在美旁边,畸形靠近着优美,丑怪藏在崇高的背后,美与恶并存,光明与黑暗与共。”对照法是他在创作中最喜欢采取的方法。
从全篇来看,《炮兽》不仅在人物塑造中运用了对照法,几个场景之间也充满了抑扬的对比和动静的结合。
第一幕中的主要场面是慌乱骚动,船长布瓦斯贝特洛、大副利·维厄维勒和朗德纳克侯爵等人在一起的次要场面则是相对宁静的;
第二幕中,炮队队长勇斗大炮的场面又与朗德纳克侯爵智取大炮救人的场面相互映衬,显示出后者的技高一筹;
第三幕中,行赏──惩罚──处决三个场面之间,从欢喜、惊愕到哀伤,跌宕起伏,对比强烈。在场景的内部,也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对比。炮队队长勇斗大炮的场面中,血肉之躯和钢铁猛兽力量悬殊,显示出理性与野性、智慧与野蛮、灵巧与粗暴之间的较量。
总之,场面之间的对照映衬,显示出浪漫主义瑰丽的艺术效果。
这篇小说没有贯穿始终的情节,也不靠情节来组织,而是靠一个又一个精彩的画面来组织、推进,这一点很像散文。(俄罗斯文学没有小说与散文的分类,只有散文和诗歌的分类,小说等一切非韵文文体都归为散文。)小说以时间为线索,从八月写到十一月,将“初秋”苹果成熟的季节、农田丰收的季节、“九月杪起”以及“深秋”初冬时狩猎的季节连缀成四幅如诗如画的图景,描绘出精美的俄罗斯农村秋天的景致。
第三单元 主题
《丹柯》
马克西姆·高尔基(1868–1936),原名阿列克塞·马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苏联文学的创始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奠基人,政治活动家。主要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母亲》、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
《丹柯》选自《伊则吉尔老婆子》,是高尔基早期浪漫主义的代表作,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民间传说和寓言式的结构方式在此类小说中占有重要地位。《伊则吉尔老婆子》用第一人称叙述,借伊则吉尔老婆子之口讲述了三个看似不相关的故事:草原上云影的传说──人与鹰的儿子“腊拉”的故事,伊则吉尔老婆子自己的故事和草原星火的来历──勇士“丹柯”的故事。课文是这篇小说的第三部分,丹柯一心为公的形象既与傲慢而自私的腊拉、又和白白挥霍青春的伊则吉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巧妙的构思使作品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丹柯》是一篇以人物为主的小说,故事紧紧围绕美少年丹柯展开,无论是外族的强大,还是三面森林环绕的艰险都是丹柯智慧与果敢形象形成的必要背景,而族人面对困难的畏缩和对丹柯力量的质疑则是丹柯坚定与执著的反衬。小说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在故事结尾,丹柯为了打消众人的疑虑、引领大家走出黑森林,毅然抓开自己的胸膛,高擎自己燃烧的心照亮了大家前进的道路。这一高贵的举动必将付出生命的代价,丹柯的形象藉此霎时高大起来,那颗被误解的心明亮地燃烧着,叙说着丹柯一心为公、义无反顾的勇气和执著的信念。不仅一直抱怨不停的族人吓呆了,就连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森林也安静下来,给他们让开了道路。丹柯带领大家最后抵达了草原,那充满安宁、自由的空气,不由得让人心动,丹柯死而无憾,他那颗骄傲的、燃烧的心最终却被踏为蓝色的火星,小说的主题便在歌颂以自己燃烧着的心为人们照亮前进道路的勇士勇于实践、不计个人得失的献身精神之外又增添了一份悲剧的色彩,显出了主题的复杂性。
《安东诺夫卡苹果》
伊凡•蒲宁(1870-1953)俄国作家。193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安东诺夫卡苹果》是他早期的代表作品。“安东诺夫卡苹果”是全文的灵魂,与其说它是一种美味的水果,毋宁说它是一个象征,它象征着丰收、甜美、富足的乡村生活。整篇小说都笼罩在“安东诺夫卡苹果”的馥郁甜香中,作者用回忆的口吻,将我们徐徐带入那个已经逝去的田园梦境中。在对昔日美好的深情缅怀中,抒发对过去生活的留恋,对时世变迁的惆怅和感伤。
整篇小说以欢快喜悦的丰收场景开头,以萧瑟荒凉的打猎场景结尾,最终更以一首悠扬而悲壮的歌谣作结。这一喜一悲,首尾照应地道出了今不如昔的感叹,表达出作者对往日生活的留恋和对贵族衰落现实的不满。这是一曲旧时代的挽歌,却又温柔敦厚,哀而不伤,将感情包裹于事易时移的几幅对比鲜明的图画中,以艺术的美来感染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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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术士》(节选)
保罗·戈埃罗,1947年出生,巴西作家。《炼金术
士》是作者最负盛名的小说。
《炼金术士》是一部以事件辅佐人物成长的小说,西班牙少年圣地亚哥梦见在埃及金字塔附近埋有一批宝藏,在吉卜赛老妇人和撒冷之王麦基洗德的引导下,他踏上了自己的寻梦之旅。然而命运似乎总会寻找各种机会来磨炼追求梦想的人,年少的圣地亚哥曾经被人骗去了所有的钱财而心灰意冷;曾经在水晶店里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而面临事业小成的诱惑;曾经为一个沙漠的姑娘法蒂玛而在爱情与梦想间挣扎……经过种种磨难和考验,他终于领悟到了财宝埋藏的地方。 小说象征性地描述了一种人类可能的成长历程;它启示人们,梦想是一切幸福的基础,而实现梦想则要经历艰难的过程,需要勇气、智慧和执著。课本节选了主人公圣地亚哥踏上寻梦之旅之前和抵达梦想发生的地方、洞悉财宝藏身之处两个段落,在较短的篇幅内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原文主旨的完整性。小说试图告诉我们,只有相信梦想的力量,历尽九死一生的追寻,才会发现自己身边的财富,才能领略人生的真谛。
泰戈尔(1861-1941),印度著名诗人、作家、
艺术家和社会活动家,1913年(诗集《吉檀伽利》)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亚洲人。其重要诗作有诗集《吉檀迦利》《新月集》《飞鸟集》等;重要小说有《弃绝》《素芭》《摩诃摩耶》《沉船》《戈拉》等;散文有《中国的谈话》《俄罗斯书简》等。
《素芭》写了一个美丽聪慧的哑女的生活状态和遭遇。
第五单元 情节
《清兵卫与葫芦》
志贺直哉是日本“白桦派”的代表作家,代表作长篇小说《暗夜行路》。
《清兵卫与葫芦》发表于1913年,是志贺直哉早期短篇小说的代表作之一,体现了作者简练、活泼、自然的语言风格和个性解放、人道主义的精神追求。它讲述了一个小学生热中于葫芦,并且对于鉴赏和收藏葫芦有特别的天赋,但最终在老师和父亲的压力下被迫放弃爱好的故事。
它有两层题旨。首先,它表达了对“大人”在不知就里的情况下,粗暴扼杀孩子的天性和天赋的一种批评,也表达了对追求个性自由发展的期望。其次,在更深一层,这篇作品也传达了作者对美和自然在恶俗的时代氛围中处境艰难、倍感孤立的忧思。
第四单元 人物
《娜塔莎》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1828—1910),19世纪俄国最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小说家、评论家、剧作家和哲学家。鲁迅称他为“19世纪的俄国巨人”,列宁称他为“俄国革命的镜子”,把他的创作看成是“全人类发展中向前跨进的一步”。他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被视作经典的长篇小说。 课文《娜塔莎》选自《战争与和平》的第二卷。《战争与和平》一直被人称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小说”。它长达一百三十多万字,是列夫·托尔斯泰历经7年艰辛创作的鸿篇巨制,被列宁称为“了不起的巨著”。这部卷帙浩繁的巨著以战争问题为中心,以库拉金、包尔康斯基、劳斯托夫、别竺豪夫四家贵族的生活为线索,展示了19世纪最初15年的俄国历史,描绘了各个阶级的生活。小说的主人公是安德来·包尔康斯基、彼埃尔·别素霍夫和娜塔莎·罗斯托娃。 课文所节选的部分,描写的是16岁的娜塔莎遭遇爱情和激情的心理状态和外部表现。
《在桥边》
海因里希·伯尔,德国小说家,被誉为当代德国的歌德,197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正点到达》、长篇小说《亚当,你到过那里?》和短篇小说集《流浪人,你若来斯巴……》等。
《在桥边》选自《伯尔中短篇小说选》。小说的主题,在表面上看是爱情,表现爱情对于一个处境堪忧的小人物具有如何强大的精神力量,而深层则是对德国战后重建中偏重物质而缺乏精神关怀这一问题、以及小人物在这种历史背景下的精神状态的思考。从小说的字里行间,尤其是透过反讽手法的运用,我们能够体会到这一层意蕴的存在。而这两层主题结合在一起,则更有一种在不重视精神的时代氛围中保持个人精神追求的象征意味。
开篇的第一句话十分重要:“他们替我缝补了腿……”这点明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此篇的重心不在“战争”,而在“战后”的德国社会生活。“新桥”这一意象,是德国战后重建的代表;而对“新桥”所通过的人员、车辆的种种统计、计算,则代表了一种十分不可靠、近乎痴妄和盲目的乐观。
故事的纽结点是一个小人物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悲欢。他在战争中负伤,大约也丧失了一般的劳动
《素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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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战后的政府给他治伤,又给他安排了一个“可以坐着的差使”。表面上看,他受到的对待还是不错的,但是恰恰作为“人”的最核心的部分──心灵──却被忽视了。后文中有一句话,体现了对这种偏重物质而缺乏精神关怀的战后重建的尖锐批评:人“不应该被乘、被除、变成空洞的百分比”。
《礼拜二午睡时刻》
加西亚·马尔克斯,生于1928年,哥伦比亚作家,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家。1982年(《百年孤独》)获诺贝尔文学奖。代表作有长篇小说《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等。
《礼拜二午睡时刻》选自《加西亚·马尔克斯中短篇小说集》。《礼拜二午睡时刻》把情感作为推动情节发展的暗流,力图展示因各种原因不得不被压抑和克制的情感关系,风格上也较为内敛。如果说《山羊兹拉特》集中表达的是情感和贫困的较量的话,那么《礼拜二午睡时刻》交织的则是情感和道德的纠结。
《礼拜二午睡时刻》里,最让我们回味的,是死去的“小偷”的母亲在世人面前的镇静以及神父在这位母亲面前的不安。这种镇静与不安的“倒错”说明了什么?“小偷”被世人唾弃,他的死似乎是不值得同情的。然而在母亲那里,却超越了道德、伦理等价值观,只有无边无际的母爱。即使在世人面前孩子死得毫无尊严,但在母亲心目中,他却永远得到尊重和爱怜。母爱的无所畏惧与无所不在,深深地感动了我们。
小说描写乘坐火车去拜祭被当做“小偷”打死的亲人的母女俩,从神父及其妹妹那里得到的接待。“小偷”一词标志着一种道德评价,而母亲对儿子、妹妹对哥哥、神父对教民却承载有一种超越道德的关爱。
作为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情感是最容易获得人类认同的。无论作品中的卡洛斯·森特诺是否是一个“小偷”,无论那母女俩是否是“小偷”的家属,他们──死者和生者──都有资格享受来自亲人和他人的关爱。母女俩对卡洛斯·森特诺、神父兄妹对母女俩的那份不欲明言的情感,会跨越道德界限,超越种族、地域和时代的阻隔,作用于每一个读者的神经,使我们感受到那份平凡的心动。
神父本来是以普通人对小偷的态度来看待“小偷”的家属的,这可以从他的一些话中(“您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引上正道吗”)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来。但面对眼前的母女俩,他还是逐渐改变了看法。在多少次的怀疑之后,他真心诚意地想为眼前的母女俩做点儿什么。在不同的背景中,文中三处出现他劝阻母女俩立刻去墓地的句子:
1.“天太热了,”他说,“你们可以等到太阳落山嘛!”(背景:神父瞅了女孩一眼,又看了看那个女人,然后又透过纱窗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明朗的天空。)
2.“等一会儿走吧,”他说。(背景:有人把鼻子贴在纱门上往里瞧……在杏树下还聚集着一群群的大人。神父一看大街上乱哄哄的反常样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他悄悄地把大门关上。)
3.“等到太阳落山再去吧!”神父说。(背景:她透过纱门朝大街上看了看,然后从女孩子的手里把
第六单元 结构
《牲畜林》
伊泰洛·卡尔维诺(1923-1985),意大利作家,代表作《寒冬夜行人》《看不见的城市》《祖先三部曲》《宇宙奇趣》等。
小说《牲畜林》描写了一个传奇的故事:农民朱阿的小母牛把一个德国兵引入众多牲畜藏身的密林之中,德国兵像猴子掰苞谷一样,不断地放下这个牲畜,去抓另外一个,而朱阿举着猎枪不敢开枪,生怕误伤了牲畜……
《牲畜林》是反法西斯战争的题材,卡尔维诺选择了“牲畜林”这一意象来结构全篇,面对战争,“牲畜林”是一个特殊的所在,仿佛与战争隔绝,树林和牲畜们仍然生机勃勃,没有对战争的恐惧。正是这最自然的生命力,给人以生活的希望,这希望,则是杀死战争这妖魔的基础。这就是小说的主题所在。
《半张纸》
斯特林堡,瑞典作家。代表作有戏剧《朱丽小姐》《到大马士革去》《一出梦的戏剧》《鬼魂奏鸣曲》,小说《红房间》等。
《半张纸》写一位刚刚失去妻子和孩子的丈夫在搬离过去的住所之前对生活的一些追忆,表达了对人世无常、幸福易逝的感叹,但同时又积极地表达了幸福对人的意义,肯定了人在命运无常之中对幸福的执著追求。
第七单元 情感
《山羊兹拉特》
艾萨克·什维斯·辛格(1904-1991),美国犹太裔小说家,197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代表作品有《傻瓜吉姆佩尔》《卢布林的魔法师》《庄园》《冤家,一个爱情故事》《萧莎》等。
《山羊兹拉特》讲述的是一只老山羊和一个贫穷家庭的亲情故事。小说的时代背景模糊,大概作者也正是要借助于这种背景不明确的写作描摹出人与动物间有可能恒久存在的亲情状态,它可以超越任何时代的贫困和窘迫,成为一个物质匮乏的世界里人与动物之间永远温情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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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夺过去,就向大门走去。女孩子跟在她的后面。) 其中,第一处的说话者心里是最没有负担的,神父纯粹是从天气的状况出发给予母女俩一句很常规很家常的问候; 第二处的说话者为了避免母女俩受到更多的伤害,因此力阻她们在人群的围观下走向一个“小偷”的墓地,配合“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那个女人”这样的动作,说话者的举止间充满了一种设身处地般的体贴; 第三处,母亲已经看到了窗外围观的人群,但她的态度和行为更为坚决,因此说话者的劝阻多少有点儿无力,连神父的妹妹也意识到他劝阻的无效,只好补充说,“会把你们晒坏的”,“等一等,我借给你们一把阳伞。”人物试图出手相助却又无能为力的心理溢于言表,内心所有的波澜都只能凝聚在一再重复却又极具情感张力的这几句话中,从而成为本文中最耐人咀嚼的细节之一。
第八单元 虚构
《沙之书》
博尔赫斯(1899-1986)阿根廷诗人、小说家,20世纪短篇小说大师。
《沙之书》讲述一个波澜起伏的小故事。作者煞有介事地描述了一本“无限之书”。这本书像沙子一样无始无终,页与页之间总还有其他的页,无穷无尽。小说最出人意料的地方有两处:一是“沙之书”奇妙特性的显现;一是“我”将“沙之书”藏在图书馆里。
《沙之书》这篇小说可以看成是一篇游戏之作,同时,“沙之书”所代表的“无限之物”,也可以做多方面的阐释。它可以看做是对无穷尽的存在的隐喻,可以看做是无限时间空间的模型,可以看做是对人类浩瀚知识的象征,还可以看做是对文学的某种认知:制造一本无始无终的小说。博尔赫斯所钟爱的卡夫卡的小说其实就近似于无始无终的小说。
“沙之书”是某种神秘之物,小说主人公“我”对待它的态度先是好奇,然后是钻研,然后发现对它了解得越多,则不了解的部分也越多,就越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然后迷失于无法自拔的敬畏,再然后是恐惧,最后是逃避。这个过程前面的几个步骤和人类科学探索的步骤是一样的,只是最后一步:是逃避还是坚持显示了博尔赫斯与崇信科学的人的分歧──对于笃信科学万能的人来说,他们会用进取的心态坚持;而对于相信神秘主义的博尔赫斯来说,在令人敬畏之物面前,他会选择停步。《沙之书》提供了一个人遭遇“无限之物”的心理感受过程,这一经验是新鲜的、独到的,因而是迷人的。
饿的艺术家》等。《骑桶者》是卡夫卡的一个短小精美的短篇小说。
《骑桶者》写于1917年寒冷的一二月间,背景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奥匈帝国最艰苦的一个冬天的真实情况:缺煤。一个穷得买不起煤的人想去向煤店老板借煤,他不是拎着煤桶走着去的(像惯常的现实主义小说中描写的那样),而是骑着煤桶飞着去的。结果可想而知:他没有借到煤,反而被煤店老板娘的围裙扇到了冰山区域。
这篇小说延续了卡夫卡小说一贯的主题:人与世界的不通融性。这是一次借煤的失败,也是一次交流的失败。但卡夫卡并没有谴责什么,他的小说暗含了一种内向的自省:交流的不成功是否有可能是因为交流的方式有问题?而交流方式的不恰当难道不正是交流者自身的性格弱点导致的吗?借煤的失败不是正面交涉的失败,而是因为借煤者选择了飞翔的方式,而如果煤店老板并没有确切地看到你,听到你,他们没有借煤难道有什么值得责怪吗?或许,我们也可以把“借煤”看做是发生在作者想像里的一件事,这件事强调的不是煤店老板(娘)的狠心,而是借煤者对世界的畏惧。
小说最后一句视角的变化意味深长。小说的叙述人一直是“我”,都是从“我”的视角来写的,但在“我浮升到冰山区域,永远消失,不复再见”的这一刻,小说的视角其实已经从“我”转化为地上人的视角。“我”每天都可以见到自己,不会永远消失,只有从地面人的视角来看,“我”才会永远消失。这个“永远消失”有点像赌气的孩子,而这个视角的转移似乎也可以看做是“我”彻底弃绝世界的暗示。
《骑桶者》
弗兰茨•卡夫卡(1883—1924)奥匈帝国人,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名作有:长篇小说《美国》《审判》《城堡》,短篇小说《变形记》《判决》《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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