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农历,八月在秋季中间,为“仲秋”。而八月十五恰在“仲秋”中间,被称为“中秋”。中秋之夜,月光皎洁,圆月当空,从魏晋起源,盛于唐宋,民间开始钟情中秋赏月。每到中秋,人们定要买些月饼,走走亲朋,一边赏月,一边闲适地谈论些城南旧事。当然心中最牵挂的还是亲人,一家团圆的希望在这一天成为一种情结。
可是中秋佳节在今天已经发生了改变。有数据显示,我国的流动人口已经超过1.7亿,并以每年500万的速度增长。中秋在大家眼里不过成了一个“月饼”比“团聚”意义更重要,商家比百姓更兴奋的佳节。对于出门在外的人,节日的伤感情绪也逐渐在淡化。于是,“人在他乡为异客”的悲秋,往往被朋友间的觥筹交错所代替,被工作的忙碌、喧嚣的氛围所消解。相对于圣诞节、情人节,中秋只是作为一个具有团聚意义的节日符号而存在。吃不吃月饼似乎已经不太重要。形式与精神上的这种错位让中秋成了有些看不懂的节日。
不记得在哪里读到过这么一段文字:当月亮升起的时候,我们孑然一身;当满城的月饼都在快乐地奔向私家庭院时,我们还不知该去哪里打点这个尤其令人感觉寂寞的节日。又眼见着一帮子玩花样、玩个性的朋友或者故意让自己无亲无故,过一次一个人的中秋,寻觅一下久违了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情感;或者到一个酒吧中,听歌手演绎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竟让我怏怏地生出一些具体的情绪来。我仿佛听见这帮子玩花样、玩个性的朋友人的心跳声:佳节在即,我们是一些快要忘记中秋应该团圆的人,我们要反传统地过节,因为我们比月亮更孤单;我们要与众不同地快乐过节,因为我们比太阳更热烈。事实上,我想,他们还不能真正懂得孤单与热烈的交融。因为他们的中秋与珍藏在我的记忆里的中秋相比,是那么的单薄和娇柔。
那是20xx年秋天,我们四个人组成一个西部行英模采访组,从九江出发,进青海、出祁连、望昆仑、过盐湖,无论是在海拔6800米的山巅与飘雪亲密接触,还是在三江之源感叹生命之轻,都未曾握有一种共同的情结。但我们从青藏铁路施工点上回来,在格尔木稍事休整,准备回转时,承建青藏铁路5标段工程施工的项目部的工友们说:“你们明天再走吧,今天是中秋节。你们是从机关来的,就代表我们的家人和我们一起过一个节日。”我原本一直是端着摄像机在给从山上刚下来的英模梅魁在摄像的,我不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但我分明地听见了自己的心声:留下来。这也是我们共同的心声——我们决定把在青藏高原工作的人们对家人的思念,真实地带回去。于是,从下午开始,我们就分头行动,布置聚会场,策划专题片的拍摄等。至今犹记当时我们把摄像机镜头对准每一个人时,这群有着“高寒缺氧何所惧,敢叫天堑变通途”的建设者们,豪迈之气竟然都迅然褪去,被高原风吹皱的脸颊上隐隐地流露出一丝羞涩,冲我们连连摆手:“别拍别拍,这模样让家里人看了反而更担心呢。”……项目部副经理周金才致开场白,那压抑在心头对家人的思念,是从他平静的讲述中缓缓流泻出来的,竟至最后,化作点点泪光在眼眶里跳跃,这是怎样的一种孤单?又是何等的一种热烈?我们热泪盈眶,原来情结就是一种体温啊,想远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情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无论如何,但凡吸吮着长江水、黄河水长大的每一个国人,都仍然难以彻底走出“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结。到了中秋,看见圆月,最难忘怀的还是那几句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因为有了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当每个人发现一轮圆月挂上了天空,不由自主会想到远方的亲人,不由得想到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而变得感伤。这时候,你发现手机中有好几个家里来的未接电话时,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回个电话,问候家人,难忘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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