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打开这封信,当你乘上这趟车,当黎明渐行渐远,当这座城市已然大亮,我,心如沉石,漠然惶恐,如迷途的小孩,悉心盼望,盼望黎明,虽然,我并不确定,黎明会不会照耀出一条归家的路。
如今的列车早已没有了那些年的轰鸣,所以离开也变得悄无声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悄悄失去,失去一个机会,一个关于你的机会,和一个关于你的以后。
早起,整装待发。说来好笑,你只是回家,回家而已,而我,却如临大敌一般。
还记不记得这个城市的春天?春天来时,并没有告诉多少人,却发了芽,醒了水;盛夏来时,更是让人猝不及防,接下来便是郁郁葱葱,莺语蝉鸣,而这一切都无关乎春天,无关乎盛夏,甚至无关乎时光,只因为,对了时间。
时光从来不会告你我它什么时候来,又什么时候走。寻寻觅觅的这一路,正如此刻的你。一个人的旅行,我走过了一季又一季,从蝉鸣,到雪飘。我知道,一生中,总有一段时间和一段路要一个人走,不管天再黑,雨再大,我想,总会有个人同行。纵然,与你只是短短相遇,我七尺男儿,竟心如鹿撞,我多想,可不可以,以后,不要再一个人漂泊一程又一程,从韶华年茂,到眉宇沧桑,你不要,我也不要。我想,和你一起,把风景看透,再看细水长流。
你会说,会不会更受伤?
那时花开,又怎能不知会披风零落?那时蝉鸣,又怎么没想过会入网成虫?那时流水潺潺,又怎会想不到终有一日冰封?纵然结局已知,它们依然坚持,我,又有何惧?又怎能畏惧。心已动,不思遍体鳞伤,若终究要伤,那么,我也要选择一个最美的过程。
你会问,会不会不合适?
感情,如船行水,没有绝对适合船的水质,也没有绝对适合水的船,水涨则船高,船行则水急。合不合适,都只不过是人们矫情想出来的,从来没有绝对合适的两个人,只有磨合,才能合适,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想像水和船一样,和你同进同退,一起面对风浪,一起享受阳光。女人,柔美如水,柔弱如水,即便再坚强,也终有一时泪溃成海。我愿意,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一个肩膀,一杯水,一个安慰;我愿意,在家里需要的时候,做一个脊梁;我愿意,为之努力,为之改变。
你说得对,我们都不小了,对于感情我们都是认真的,我也知道,你对将来要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另一半非常的谨慎,不会轻易取信于我,可是,你若不给我一个机会,怎能知道我的真心。那花不把自己交给春天,怎么知道自己有多美,春天若像秋天一样不怜香惜玉,怎么会被人们冠以“美”的称谓。
最难,莫过于遇见对自己“忠心耿耿”之人,而更难的是,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忠心耿耿”的。我知道一句“请相信我”是多么的苍白,我也知道,要用一句“请相信我”来索要你的信任,对你来说是多么的冒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或者一个期限,如果,真的不是我,那我不会耽误你在最美的年华寻找你愿意的人。如果,真的不是我,那我,不再纠缠,也没有遗憾。
你看,时间是最没有同情心的,不知不觉已带你走远,当你回来,今日的云已不再,阳光不再,飞鸟不再,而我,还在这里,等你回来,回来这座城市,回来,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