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便读完了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很难想象这本书是在1944开始编写的。放在现在也并不觉得过时。那个时候的中国是战乱的中国,我甚至在脑海中无数次浮现出千万个画面。在方鸿渐与苏文纨小姐分开后,方鸿渐去的那所三闾大学会不会是某个重要的“根据地”?方鸿渐与苏文纨会不会在内地以“联络员”的身份再次相遇并重归于好?
很显然,他们的分开便是他们感情的句号,而我对这一“战时文学”时期作品的猜想也在最终方鸿渐听着家中那只慢走的老钟六声“当”之后被否认。松下一口气,但也开始了内心的落寞,落寞的是我很诧异地在方鸿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许,人人都是方鸿渐罢。
那只祖传的老钟从容自在地打起来,仿佛积蓄了半天的时间,等夜深人静,搬出来一一细数:“当、当、当、当、当、当”响了六下。六点钟是五个钟头以前,那时候鸿渐在回家的路上走,蓄心要待柔嘉好,劝他别再为昨天的事弄得夫妇不欢;那时候,柔嘉在家里等鸿渐回家来吃晚饭,希望他会跟姑母和好,到她厂里做事。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含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整本书按我的分类,有四大部分:归国邮船,上海,三闾大学与再归上海。
“归国邮船”作为全书的第一个部分,便有极强的嗜读性。它好比我在看一部电影,我好奇它会讲什么,会好奇它会从哪个角度切进去。钱钟书先生用一种类似“长镜头”的写作手法,从海面高空从远到近拉下去,摄像头围绕着邮船转了一圈,最后镜头在甲板的地方开始拉近,跟着一个乱跑的小孩,撞在了苏小姐的身上,再次往后拉,定在苏小姐与孙太太的寒暄交谈中,随着她们的聊天,镜头开始跟着他们的谈话内容转到了鲍小姐与主角方鸿渐身上……故事便这样开始了。钱钟书先生的这种方式满足了读者的好奇心,也迅速将读者拉进到这个虚构的世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