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这三年,我最大的困惑是“吵”,耳边嗡嗡地响着这样那样的话语。时常有人说我总是拿中考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这样的说法对于我来说并不新鲜。从高一到高三这样的话一直困扰着我。其实对于中考,这三年来我基本上没在别人面前提过,只是老师们很喜欢这个成绩,学校也觉得这个成绩很有说服力,时常拿它来做宣传。不得不承认,学校的宣传还是很有力度的,结果便搞得我名声在外啊。这也是很无奈的,每当别人说起的时候,我也只是低着头随他怎么宣传去。当然这样的宣传在外人眼里是强大了清中,可是在自家人眼里却不像在外面反应这么好,再加上我在高中时的成绩很难达到“第一”这个水准,于是一些流言蜚语便乘势而起,“狂妄”“自大”“华而不实”,诸如此类的词接踵而至。要说我这个人有几分傲气,是有的,但“狂妄”一词似乎评价过高了啊。市面上对我的赞扬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批评我的话我知道是很多的。这些话曾一度使我很头疼,也曾一度是我的脾气很暴躁。回击不知找谁澄清,忍受又非我所愿,无可措手啊。我也曾幼稚地想过如果我中考考砸了该多好。可是不管怎样,这些话我还是扛过来了,也不知道这算是大度呢,还是麻木。
“吵”并不只是这些话吵,学校的很多事也是很“吵”的,比如我在上课或是上晚自习时,突然一个老师跑过来说某某校长或是某某主任、书记叫我赶紧去一趟,这样的事也是困扰我的因素之一。在清中我的头衔最多,学生会主席、校长助理、校团委委员、“市学联”副主席代表。头衔多了难免事情就会多,对学习的影响是在所难免的,再加上我这个人玩心也很重,所以要想成绩达到“第一”这个高度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我的班主任和年级主任是很理解我的,他们时常会帮我拦住一些事,尽量不要让我分太多精力,但他们的能力是有限的,虽然我的年级主任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是别的人他可以拦,韩校长的话他总还是要听的吧。所以高一高二我的时间大多被浪费了。有老师说是我的能力害了我,因为能力强所以什么事都是我一肩挑。其实在我看来也不然,只能说是我杨昆的能力不够,无法很好的处理学习与工作的关系。没有精钢钻,可偏偏别人却要往我身上揽瓷器活。
这是困扰我的第一个词“吵”,困扰我的第二个词是“情”,我也是一个正常的人,也有感情。高中这三年,如果有人说我谈过恋爱,我是坚决否认的,因为我确实没谈过,可是这样的谣传是很多的。但我确实追过女生,虽然失败,却久久不能释怀,也有过颓废的时候,总想麻木自己却无法做到,昔日之事至今仍历历在目。颓废的时候自然也就无心恋学,虽然成绩也不曾下降,但那毕竟是靠以往的积累才得当日侥幸。喜欢一个人可不可以呢?可以,当然可以,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错,但在这种时候不应表现出来,要放在心里,这对双方都有好处,毕竟责任高于一切。
困扰我的第三个词是“成败”,说起这三年来的起起落落,很多人是不会相信的。在别人眼里的杨昆似乎一直是一帆风顺,校长捧着,老师宠着。其实很多事情都被这种假象盖住了。这三年的路是很曲折的,跌倒是常有的事,在这些跌倒之中,摔得最重的一次应当是高二下学期的时候。那个时候学校分到四个去新加坡公费留学的考试名额,我是四个人中一个。五月份我去南京参加笔试,很顺利就通过了,那些题目很合我的胃口。我们学校参加面试的是三个人,学校上上下下都认为在这三个人中我是稳过面试的了,至于另外两个,争取吧。可让大家包括我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偏偏就发生了,我面试没有通过,原因不得而知。有很多人对原因作过猜测,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可不管原因是什么,这个结果对于我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我当时真的蒙了。平时我总是做别人的思想工作,可在这个时候我对自己却束手无策。教育自己远比教育别人要难得多。心理上的落差很大,压力也就更大,因为对于一年之后的高考,我对自己很怀疑。总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别人似乎也早已将杨昆遗忘在角落。难受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因为几件事好起来。第一件事是读诗,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杜牧的《题乌江亭》:“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卷土重来,一定要卷土重来。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对成败这两个字有了新的认识,成又如何,败又如何?若是赢了,我可以在清中的历史上留下一笔,就是输了也要给后来人一个教训,我值了。高考的结果是给了我一些失落,很多人开始说杨昆不行,只不过考了618分,顶多也就上个南理工。家里人都安慰我,说我在清中这三年考出这样的成绩虽然没有给清中增光添彩,却也没有给清中丢脸。其实远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简单。正如我前面所说的,杨昆名声在外,很多人在看着我,只要我不成功那便是失败,因为只有成功才可以让旁观者无话可说。后来的一次宴会就应验了我的这句话。父亲的一个同学家的孩子和我同龄,也是我的朋友,今年也是高三毕业,在淮中的强化班,这个班今年高考班级均分630多,我的这个朋友考了647分。他们家请吃饭,当时她的班主任也在,姓张。张老师当时敬了我两杯酒,和我说了这样几句话:“你在清中能考618分就是成功的了,你当初留在清中这一步就走错了,你这种成绩要是在我的班级,清华北大不敢说,南大我也不会让你去的,南大这种学校其实不怎么样,我可以包你去上海交大。”其实话很多,意思很简单,就是你们清中不行。
我当时回敬了他两杯酒,顺便奉上了这样几句话:“能得到淮中强化班班主任的赞赏,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可是还请张老师考虑一下我对清中的感情,夸我,我感到很荣幸,可是有损清中的话就不要说了。问句问难您的话,如果把清中的普通班交到张老师的手上您又能教成什么样子呢?在这方面清中做的就比淮中强。不错,清中在尖子生教育上是欠一把火候,但是这是有历史原因的。清中在摸索这样一条路,在摸索的路上会有失败,这是在所难免的,但条件正在发生变化,只要摸索下去,清中会有和淮中并驾齐驱的一天。”我是失败了,这无话可说,古时皆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当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无论外界怎样,我心有主即可。任汝地动山崩,我自巍然不动,这说起来很容易可做起来是很难的。
第四个困扰我的词是“高考”或是“考试”。有人提到高考作文这个问题,说考场作文华而不实、空洞无物、令人作呕。其实早些时候我也有这种想法,不只是对作文,对考试都是如此啊。可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后来我的看法变了,全因为我的语文老师崔国健的一句话:“高考要的不是作家,高考要的是写家,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作家在学生时代的作文都是不及格的原因。这很正常,因为高考作文考的不是单纯的语文,它考的是学生头脑的灵活性和应变能力,用一个词概括就是‘灵气’。作为你们的语文老师,我也不希望我的学生成为作家,要那么多作家干什么,作家多了社会就会乱套。”这时我才知道自己的看法是多么片面,高考作文并不是单纯考察写作,因为高考不是为了培养作家,中国要这么多作家干什么,作家,13亿人里有几百个就够了,高考作文考的是灵活性和应变能力,一片考场的高分作文在我眼里是空洞无物的,但在阅卷者眼中它很有内容,因为它反映了这个考生的头脑灵活,应变能力强,高校要什么样的人?就是这样的人。当然我并不是反对文章内容的深刻,文章内容上的深刻同样可以让考生拿到高分,但是没有理由怀疑高考,没有必要唾弃什么。别以为自己的文章写得像个作家就无法接受老师的评分,这个评分是公正的。考试没有错,不错,中国是没有诺贝尔奖,但这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推到考试的头上,说什么应试教育束缚人才,这完全是考试失意者的无端抱怨,一切存在的都有它的合理性。面对考试,勇敢一点,冷静一点,最好多一些爱,多一些对考试的期盼。
这就是我高中三年的一些主要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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