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比喻的应用特色

小议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比喻的应用特色

【摘要】索绪尔对于语言学理论的精准认识令人惊叹。这从他对语言学中几个重要概念的掌握可见一斑。索绪尔从来不轻易忽略每一个细小的语言点，而且深入浅出，凸显大家风范。在这里，索绪尔用面向大众的平民阐释法——比喻，来化抽象复杂为具体简明，足显其对求知者的平易近人。本文拟对索绪尔著作中比喻的应用特色进行分析，阐述索绪尔比喻上的情感关照意识。

【关键词】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比喻；情感关照意识

索绪尔的《普通语言学教程》可谓语言学界的经典。在这本书中，他对普通语言学进行了创新性的梳理，不仅全面科学，而且耐人寻味。全书除了通过举例、比较、比拟等方式以外，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比喻的应用了。几乎每个他所介绍的重要概念都附加比喻。虽然“比喻是冗余度很高的语言形式”[1]而他却将比喻的功能应用得恰到好处，在化繁为简的基础上，还表达了外延功能——情感关照。

1 几个重要概念后的比喻

“索绪尔是一个不断革新的人。他的思想常向各方面发展，但并不因此而自相矛盾。”[2]索绪尔在解释抽象概念时总是站在接受者的角度来思考。这一点难能可贵。在书中，他解释现象善用引证，比如书中说“发音器官对于语言是外在的东西，正如用来转写莫尔斯电码的发报机对于这电码是外在的东西一样。”[3]这种引证是对所陈述的概念的再解释。还有一种解释方式是比喻。如“我们可以把语言比之于交响乐，他的现实性是跟演奏的方法无关的；演奏交响乐的乐师可能犯的错误绝不致损害这现实性。”[4]索绪尔也似乎特别青睐这种解释方式，有学者统计，本书中至少用了40次比喻。

索绪尔的比喻是从属于他的系统观和二元对立思想的。在谈及“静态语言学和演化语言学”时，他引用了“描绘阿尔卑斯山全景”的比喻。索绪尔意在说明语言研究者的研究视角和实施方法的重要性。研究动态系统就应该“以静制动”。否则将会造成“片面的，极不完备”的局面。而在阐释“语言的内在二重性”时，索绪尔认为系统本身不直接改变，只是系统内部某些要素发生了改变。他把这种情况比作“绕太阳运行的行星”，行星虽然改变了体积和重量，却不至于破坏太阳系的平衡。系统不会因为个别失利就满盘皆输。如此比喻，恰到好处。

2 比喻的几种类型

索绪尔的讲稿，是循循善诱的，大胆的。他不仅给后人留下了精妙的语言模型以及思维方式而且运用比喻别出心裁。他的比喻中，有直截了当的明喻，也有意蕴深刻的暗喻和借喻。索绪尔如诗人一般的想象力决定了他运用比喻思维时将事物的异质同构性联系得如此巧妙。“比喻思维的外化要经过一个由深层意象结构到表层语言符号的线性过程。”[5]整个看来，《教程》中的比喻思维可以总结成以下三点：

2.1 比较中有比喻

对比和比喻的交织使用在本书中也是常见的特色。在区别内部语言学和外部语言学时，索绪尔将其比作国际象棋并将两者作比较，认为“国际象棋由波斯传到欧洲，这是外部的事实，反之，一切与系统和规则有关的都是内部的。”接着，他又做出了另一组对比，即更换棋子的材料和增减棋子的数量。这种举动对系统的影响显而易见，语言系统亦如此。在“语言的价值”中，他把没出现语言之前的思想境界叫做“漂浮不定的王国”。生动又形象地说明了只有思想时人们的精神状态和语言出现的迫切性。

2.2 比喻中有审核

索绪尔证明言论时常常自己设置情景，进行假设性的比喻。有人称这种监测为“思想实验”[6]。但是，对自己言论的假设搭配适当的情景以验证事实都是以“抽象相似性”为前提的。索绪尔所找到的实验过程都是“天然”的现象，不是有意为之的程序。“思想实验”的单调性和机械操作可能略微破坏这种自然而然的例证。在说明语言的价值时，索绪尔将思想和声音的重组比喻成空气和水面发生的接触。水面会随着大气压力而变化，就像思想和声音的“结合”。比喻的情景是对已有言论的再解释，这种解释力求增强论点的说服力和合理性。

2.3 例证中有比喻

以“例如”开始的并不都是一段事实论据，在索绪尔这里，它也可以是比喻大显拳脚的地方。在说明内部语言学时，这里的“例如”后面是把语言系统比作下棋，把语言要素比作棋子。以讨论棋子的增减或替换对整个系统的影响。在探讨语言的同一性问题上，索绪尔所举的例子是这样的：他的衣服被人偷走，后来又在一家旧衣铺找到，这两件虽然都是相同质料构成的物质实体，却只是相似而不是同一。“语言的同一性不是衣服的同一性”，同一性是音段，概念，口气等综合因素构成的。要证明语言的同一性，需要经过正反两方面的推敲和实验。

3 比喻的情感关照作用

“比喻思维具有艺术的创造性和科学的阐释性。”[7]在比喻的过程中本体和喻体都会适当的外化。索绪尔的这种比喻的艺术创造倾向于简单明了，还原为人们可接受的事实。这种还原服务于他的科学观。索绪尔所运用的比喻事例，让人感到亲切易懂，而又不失原则。这又是一种深奥和浅显之间的平衡。在谈论句段关系和联想关系时，索绪尔用了“建筑物的支柱”的比喻。可见，索绪尔的比喻意在说明句段关系与建筑物中柱子的类似作用和联想关系同人们可以设想和联系的柱子样式的天然相似性。比喻的本体和喻体都合理地外化为名词性成分（事物）。但也可能都外化为动词性成分（事件），索绪尔在说明概念和音响形象时就把这种状态比喻为空气和水的相互作用。这种不同的外化源于对思维主体的状态和特征的不同关注。

索绪尔没有想到自己对比喻的应用收益会如此巨大。正是这种易接受的性质才不会被受众排斥，从而在心理上更容易接受，关照了受众的情感因素和认知水平。20世纪70年代，美国心理学家沙赫特（S.Schachter）提出了情绪三因素理论，认为外界刺激和机体内部的生理变化应该归因于刺激因素、生理因素和认知因素。他指出，对当前情境的估计和过去经验的回忆在情绪形成中意义重大。例如，某人在过去经验中遇到的某种危险的情境，但能平安度过，当他再次经历这种险境时，由于有之前的铺垫，便能泰然自若。索绪尔正是考虑到学术理论的深奥性才用比喻的形式对言论进行创造性的再解释。他所首选的喻体都是耳熟能详的事物，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情感关照的意识。

4 结语

索绪尔的比喻特色鲜明。在探索现代语言学的奥秘的过程中是一位得力的助手。而且比喻的运用又不喧宾夺主。索绪尔是在科学的对立统一观中把握比喻的尺度的。深刻又生动的诠释着现代语言学的元理论模式。虽然他的比喻的每一次运用不一定都十分恰当，但是总的说来是成功的，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参考文献】

[1]叶南.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的比喻思维分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11）.

[2]刘耀武.论索绪尔在语言学中的比喻[J].外语学刊：黑龙江大学学报，2005（08）.

[3]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社，2003.

[4]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社，2003.

[5]叶南.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的比喻思维分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11）.

[6]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社，2003.

[7]叶南.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的比喻思维分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