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阿Q这样的乡村流氓无产者对革命的危害性,在鲁迅笔下只是一种潜藏的威胁,却被他不幸而言中。“据我的意思,中国倘不革命,阿Q便不做,既然革命,就会做的。我的阿Q的运命,也只能如此,人格也恐怕并不是两个。民国元年已经过去,无可追踪了,但此后倘再有改革.我相信还会有阿Q似的革命党出现。我也很愿意如人们所说,我只写出了现在以前的或一时期,但我还恐怕我所看见的并非现代的前身,而是其后,或者竟是二三十年之后。”请问,你怎么看阿Q式的流氓无产者对于革命和社会的危害? 答:阿Q是辛亥革命时期的农民典型。他是赤贫的雇农,社会地位低下,受压迫受剥削,被侮辱被损害,生活十分悲惨,阿Q的性格十分丰富、复杂。阿Q的主要性格特征是精神胜利法。所谓精神胜利法,就是在现实生活中处于失败者的地位,但不正视现实,用盲目的自尊自大、自轻自贱、畏强凌弱、健忘、忌讳缺点、以丑为荣等种种手法来自欺自慰,自我陶醉于虚伪的精神胜利之中。精神胜利法是一种麻醉剂,它使得阿Q不能正视自己的现实处境,不能清醒地认识自己的悲惨命运,虽然受尽欺凌,却并无真正的不平。即便是被押赴刑场,他仍然有办法排遣烦恼,“他一急,两眼发黑,耳朵里哩的一声,似乎发昏了。然而他又没有全发昏,有时虽然着急,有时却也泰然;他意思之间,似乎觉得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杀头的”。最后关头,他还在寻思要不要唱两句戏文,满足看客的期待。这些农民一方面是沉痛不堪地生存着;另一方面是没有觉察自己真正的处境和痛苦何在,更找不到摆脱现状的出路。
农民与革命的关系,成为鲁迅对现实思考的一个重要关节点。革命,是改变现实的一个重要途径,是农民争取自我解放的必由之路。而辛亥革命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它没有能够唤起千百万农民,未能革除建基于广大农村的封建体制。
阿Q虽然是一个贫苦农民,但他对革命毫无认识,甚至盲目的“深恶痛绝之”,但是辛亥革命的风刚刚吹到未庄,赵太爷就威风扫地,连城里的举人老爷也悄悄地连夜把家私运到乡下来。阿Q从他的阶级地位出发本能的感到,革命既然使统治者惊恐万状,那么革命对他肯定有利,于是,他就强烈地“神往”革命。 在许多年间,论者评价阿Q,都采用以此论述农民身上蕴藏着革命的积极性的观点,今天看来,阿Q与革命的关系并不那么直观和简单。鲁迅描写的阿Q对革命的想象,是任意掠夺他人的财富,任意占有乡村的女性,阿Q是流氓无产者而不是本分老实的农民。赤贫的状况让他无法安分守己,道德约束对他也是毫无效力的;走出未庄的经历给他增长了见识和蛮干的勇气,他天然地认为这是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对阿Q,不准革命要不得,如何引导其走向革命,更是一个严重的问题。阿Q这样的乡村流氓无产者对革命的危害性,在鲁迅笔下只是一种潜藏的威胁,却被他不幸而言中。“据我的意思,中国倘不革命,阿Q便不做,既然革命,就会做的。我的阿Q的命运,也只能如此,人格也恐怕并不是两个。民国元年已经过去,无可追踪了。但此后倘再有改革,我相信还会有阿Q似的革命党出现。我也很愿意如人们所说,我只写出了现在以前的或一时期,但我还恐怕我所看见的并非现代的前身,而是其后,或者竟是二三十年之后。”果然,阿Q式的流氓无产者,对革命和社会的危害,到20世纪40年代的赵树理《李有才板话》、《邪不压正》,20世纪80年代古华的《芙蓉镇》、张炜的《古船》中,才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9、《雷雨》中的人物是具有典型意义和永久生命力的形象。其关键就在于作者不是平面、概念地塑造形象,而是强调人物的矛盾性和复杂性。周朴园的形象,正是通过他对蘩漪、侍萍、大海、周萍的态度的不同侧面得以表现的。请结合作品的具体内容,说明周朴园形象的矛盾性和复杂性。
答:周朴园的形象性格,分别通过他对繁漪、侍萍和鲁大海的态度等不同侧面得以表现。他与鲁大海之间的劳资矛盾,着重写一个资本家的过去和现实罪恶。而通过他与繁漪、侍萍之间的矛盾,显示道德伦理的矛盾和冲突,更显示了他作为一个人的复杂性。周朴园竭力要建立符合他个人意志的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他当年对侍萍的情感是真实的,后来对侍萍的遗弃,表明了他自身受家庭束缚和对封建家长的屈从,和封建力量最终达成了和解;之后周朴园的感情生活已经死灭,他的吃素、禁锢,都是残酷的情欲上的自虐,因而对繁漪只是持问候与义务式关心的态度;多年来保留着夏日不开窗(因侍萍生周萍时受风生病)的习惯,是他认为侍萍已经死了,以这种悼念和追忆来弥补心灵上的罪恶感。这些都表明周朴园的复杂性,他对侍萍的情感是真实的,他也是封建传统的受害者。然而,当他发现侍萍仍然活在人世时,以为她是来
复仇的,为了保住已有的名誉、地位、体面,立即凶相毕露,转而企图蒙骗侍萍,又想用金钱来堵住侍萍的口,十分鲜明地表现了他的伪善和自私。对繁漪的态度,集中表现了周朴园作为封建家长强调家庭权威专制的一面,逼繁漪喝药一场戏,突出表现的就是周朴园要建立自己的绝对权威,要确立一种命令与服从的秩序。可见,周朴园尽管接受过现代资本主义的教育,但血液中积淀的仍是封建伦理原则。这种性格构成,既表明他性格中作为资本家的冷酷、反动和封建家长的专制、伪善、自私的一面,也表明他作为一个接受过西方文化的封建家庭大少爷受到封建思想束缚,并一步步地付出泯灭个人情感的沉重代价,逐步皈依封建秩序规范的悲剧性一面。因此,周朴囤也处在鲁迅《狂人日记》中所揭示的“吃”与“被吃”的食物循环链中。
6、《沉沦》叙述一个留学日本的中国学生,在忧郁苦闷中的堕落和自戕。“他”热爱自然.热爱诗歌,经常手捧一部诗集在原野上徜徉;“他”向往爱情,公开宣称知识和名誉都不要,只要真心的异性的爱。但是,心灵的稚拙(看到穿红裙的女学生,同行的日本同学就上前调笑,“他”却怯懦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身体的病弱(“他”自认有忧郁症。又因为手淫过度而自感倍加衰弱),内心的孤独(“他”无法协调与周围的中国同学和日本同学的关系),兄弟的反目(“他”与在北京的兄长的决裂),青春期的性苦闷,以及弱国子民在日本帝国遭受的冷眼歧视,使得“他”情绪低落,日渐颓唐。作品以前所未有的坦诚和大胆,描写了“他”在欲望冲动下一次又一次地自慰,偷窥房东家的女儿沐浴,直到步入日本的妓院寻欢;但是,每一次的“犯罪”,都激起“他”更为沉重的忏悔,让“他”的忧郁症更为加重,自以为身体每况愈下,忧心忡忡。直到以最后的生命发出“祖国呀祖国!我的死是你害我的!”“你快富起来!强起来罢!”的呼吁,蹈海自杀。这样的作品,让守旧者视其为“诲淫”,“放荡”,却得到了很多青年的热读和追随。对此,你是怎么看的?
答:郁达夫的小说,以主观抒情见长,充满了愤懑、忧郁、叛逆和自我倾诉,开创了中国现代文学中的“自我小说”,如《沉沦》、《南迁》、《茫茫夜》、《过去》、《茑萝行》、《迟桂花》等。郁达夫曾经这样说:“至于我的对于创作的态度,说出来或者人家要笑我,我觉得‘文学作品,都是作家的自叙传’这一句话,是千真万真的。客观的态度,客观的描写,无论你客观到怎么样一个地步,若真的纯客观的态度,纯客观的描写是可能的话,那艺术家的才气可以不要,艺术家存在的理由,也就消灭了。”在现实、心灵与文本之间,郁达夫找到了心灵剖白的问题,并且形成了他此后一系列自叙传式小说的写作路径。
郁达夫的短篇小说《沉沦》,描写的是一个患忧郁症的留学生,故事发生在被称为“东亚病夫”的上个世纪清朝末年,那个时候东渡求学的爱国青年很多,然而本篇的主人公虽然东渡,却不是去寻访救国的道路的,封闭孤独的生活加上长期压抑的青春的冲击,使他不免忧郁竟至于性格扭曲的发展,最后就到了自己也不相信的猥琐沉沦,以至于才21岁的他就要走向自裁。
在《沉沦》问世十余年后,苏雪林对其仍然充满不屑,她称郁达夫小说是蒙着新文艺外衣的肉麻猥亵的小说”,贬斥其为“色情狂”、“颓废”。创造社同人郑伯奇也把郁达夫的部分小说称为“狭邪小说”。郭沫若则说,郁达夫的笔“他那大胆的自我暴露,对于深藏在千万年的背甲里面士大夫的虚伪,完全是一种暴风雨式的闪击,把一些假道学假才子们震惊得至于狂怒了。为什么?就因为有这样露骨的真率,使他们感受着作假的困难”。以上三人都是时隔十年或更久之后的追述。五四时期新文学的重要人物周作人,在当时就严词反驳了道学家们所谓《沉沦》“不道德”的谬论,《沉沦》“虽然有猥亵的分子而并无不道德的性质”,但是“在已经受过人生的密戒、有他的光与影的性的生活的人,自能从这些书里得到稀有的力。” 小说中的“他”青年人所特有的热情渴望着和追求着真挚的友谊和纯洁爱情,但受到“弱国子民”的身份的拖累,这种热情受到侮辱和嘲弄,在异国他乡倍感孤独和空虚,成为了“忧郁症”的患者。他不甘沉沦,但又不可自拔地沉沦下去。他在异国的遭遇,与祖国民族的命运密切相联,因而主人公在自杀前,悲愤地疾呼:“祖国呀祖国!我的死是你害我的!你快富起来,强起来吧!你还有许多儿女在那里受苦呢!”小说强烈的表达了一代青年要求自由解放、渴望祖国富强的心声。在处于半封建半殖民地屈辱地位的中国青年中引起同病相怜的强烈共鸣。这部小说是一部“私人化”极强的作品,如果说它反映了什么时代进步思想的话,那也只是由于作者对“性欲躁动”和内心隐秘的大胆揭示,所展现出来的,对“个性”自由、解放的强烈
追求。
13、茅盾的“《蚀》三部曲”,描写一批时代新女性在大革命中的曲折过程,体现了作者直面现实的勇气和对中国革命复杂性的独特认识,是茅盾写得最率真自然的小说,也是首开“革命加恋爱”创作模式先河的小说。《虹》希望通过一位知识女性的追求过程来表现中国革命的历程,是茅盾小说“史诗化”的最初尝试,也开了茅盾小说“残篇”的先例。《三人行》写了三个中学生在“九一八”前后的故事,这种表现同龄人不同人生道路的对比方法,后来成为革命小说一种流行的“三人行”创作模式。如果说《蚀》、《虹》和《三人行》等都具有初期左翼创作浪漫谛克的某些特点,那么,1933年前夕完成的《林家铺子》、《春蚕》和《子夜》等却表现出鲜明而冷峻的“社会剖析小说”的特点。
《林家铺子》描述了“一二八’’战争前后上海附近小市镇上林家的小百货店从兴隆到倒闭的全过程,表现了作者对社会的深刻认识和清晰分析。《春蚕》是当时“丰收成灾”题材作品的代表,是茅盾第一篇真正以“乡土农村’’为题材的作品,也是茅盾“农村三部曲”中最好的一篇。而《子夜》的成功,不但标志着茅盾小说创作的一个高峰,而且更显示了左翼小说在现实主义艺术探索上的实绩。瞿秋白为此欢呼:“这是中国第一部写实主义的成功的长篇小说”。你怎样评价茅盾创作的变化以及他在左翼文学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
答:茅盾30年代的小说创作,大致经历了一个从\"矛盾展示\"到\"社会剖析\"的变化,其变化趋势也成为了这一时期无产阶级文学从\"革命文学\"到\"左翼文学\"发展过程的风向标。
茅盾的第一部小说《幻灭》于1927年9月、10月间发表于叶圣陶主编的《小说月报》第18卷第9号、第10号上,翌年又在同一杂志上陆续发表了《动摇》和《追求》,这三部中篇小说组成为《蚀》三部曲。这时期正如茅盾自己所说:“经验了动乱中国的最复杂的人生的一幕,终于感得了幻灭的悲哀,人生的矛盾,在消沉的心情下,孤寂的生活中,而尚受生活执著的支配,想要以我的生命力的余烬从别方面在这迷乱灰色的人生内发一星微光,于是我就开始创作了。”《蚀》三部曲就是在这种悲观、迷茫的心境之下写成的,它描写了大革命兴起和失败前后,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思想状况。作者有展现大革命时代风貌的宏大叙事企图,就三部曲的情节来看,顺序地展开了大革命从发动、发展到失败的主要过程。大革命时期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常常作为推动情节和人物性格转变的必要功能被写进作品。小说客观、真实地展现了众多的青年知识分子在大革命前后的生活经历和精神状态,其中有痛苦、困惑、失望以及对革命的反思、对暴力革命的怀疑。
以《子夜》为代表的\"社会剖析小说\"(或\"社会剖析派小说\"),常常表现出三大特点:一是人物形象都具有鲜明的阶级特征,而主要人物又常常是某一阶级的代表;二是都有广阔的社会背景,作品中的人物和事件与社会有着紧密的联系,人物的变化和故事的发展都是社会各种矛盾激化的结果;三是作品都表现出作者对社会的深刻认识,具有鲜明的理性色彩,既有明确的创作意图,也有问题的提出和回答,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也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和理论意义。《子夜》正面展开的是工业资本家吴荪甫奋斗、发达、失败的悲剧。这位曾经游历欧美、精明强干并具有丰富的现代企业管理经验的工业巨子,有一个发展实业、建立强大工业王国的梦。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雄心勃勃地拼搏,也获得了相当的成功,甚至一气兼并了八个工厂,成为同业的领袖。但是,在公债交易市场上,他受到买办金融资本家赵伯韬的打压;双桥镇的农民暴动,摧毁了他在家乡经营的产业。他苦心经营的丝厂工潮迭起,处心积虑组建起来的益中公司又因为产品滞销而成为箍在身上的“湿布衫”。三条战线,条条不顺利,“到处全是地雷”。最后终因在公债市场和赵伯韬的角逐中失败而破产。
茅盾是一位具有\"社会科学家\"气质的小说家,他在开始小说创作前多年的文学批评实践和政治活动,特别是他丰厚的社会科学的理论修养,对于他的\"社会剖析小说\"创作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就小说显示的社会概括的广度与深度、艺术结构的宏大与繁复、人物创造的多姿与传神,文学语言的华美与丰富、劲健与爽利而言,都与一般作家拉开一大段距离。茅盾所具有的经营较大规模作品的才情、功力和耐性,在现代文学史上是少有人比肩的。
1932年至1933年,茅盾还陆续出版了短篇小说《林家铺子》、《春蚕》、《秋收》、《残冬》。进入40年代,他先后发表长篇日记体小说《腐蚀》(1941)、长篇小说《霜叶红似二月花》(1942)和《锻炼》(1948),综观
茅盾的创作可以看出,他着眼于中国的社会现实,通过艺术的手段来探索中国革命的出路,艺术性、思想性都达到相当的高度。
茅盾社会剖析小说的特点,与他的文学主张有关。茅盾是一位使命感很强的作家,最容易受时代\"主流思潮\"的影响,因此,茅盾的文学主张实际上一直处于变化之中。早期是从泰纳的文艺社会学出发,而后期则是从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出发。茅盾是以历史代言人的姿态进入文坛的,必然主张文学对时代和社会的反映。在新文学初期,茅盾是\"人生派\"文学的倡导者,要求文学表现人生、指导人生,对于人生有意义是其基本核心,也是后来他的文学思想发展和变化的基点。
15、《边城》是沈从文小说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渡船老人的孙女翠翠,在于当地掌水码头团总的二老傩送的短暂接触中,任由自己萌生出爱意,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地位低下,甚至在得知团总想要与有碾坊作陪家的人家打亲家之后,也丝毫没有讲这个消息与自己的婚事联系在一起。在她天真纯洁的心灵里,似乎根本就不存在“门当户对”的概念。在作者眼中,翠翠对爱情的要求越是大胆,就越纯真而美丽。她的爱是超越一切世俗利害关系的最为高尚也最富有诗意的爱。可以说,翠翠是是沈从文的“理想念物”,是他崇拜的爱神和美神。试结合作品的具体内容,谈谈你对翠翠的认识和评价。
答:翠翠这一动人的形象是沈从文心目中的理想女性,是湘西苗族文化的女神,是作家精心塑造的。她聪明、美丽、乖巧、淳朴、勤劳、善良、淡泊。
湘西的清风、丽日给了她一个健美壮实的躯体,茶峒的青山、绿水给了她一双碧玉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碧溪的竹篁、白塔给了她一颗不染一尘的赤心,溪水、小船载满了少女的悠悠岁月。作者说她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在水边玩耍了。可以说这是个优美、健康、自然的淳朴形象。作者塑造的翠翠的形象取材于泸溪绒线铺的女孩、青岛崂山的乡村女子和“身边的新妇”沈夫人,凝聚了他的文化恋母情结,铭刻下了他对湘西苗族文化的无尽伤逝和眷恋。翠翠是个善良聪慧、温婉多情的少女。在她身上,有对祖父的深沉依恋和对爱情的真挚期盼,有外表的温婉腼腆和内心的炽热多情,所有这些都异乎寻常地融合在于一体。
作者称翠翠: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她和爷爷在这古老而又清澈的溪水边、小船上、白塔下相依为命,不贪财,不羡贵,不嫌贫,不偷懒,愿守清贫,甘于助人,体现了中国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勤劳、善良、淡泊。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性格也便有了微妙的变化:少了一点乖巧,多了一些沉思;少了一些欢笑,多了一份羞涩。
后来,翠翠路遇了在划船比赛中的傩送,两颗年轻的心灵撞击在一起,那种朦胧的爱意便在翠翠心中萌发。从此她觉得自己感情上有了一种新的需要,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当别人无意中提到什么时,她会脸红,可内心深处却又在盼望着听到与之有关的内容,等到这种盼望日久天长在心中扎下根之后,她那少女的纯情便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两年后端午节前夕她又见到了傩送,情不自禁地对爷爷说,那个人很好,以至在看划船时无意间听到别人议论傩送婚事时,一向沉稳的翠翠心中便乱作一团,甚至傩送和她说话也忘了应答。后来,傩送在月下为翠翠唱歌,酣梦中的翠翠竟被傩送的情歌所吸引,灵魂也浮了起来。可惜的是她却不知道这月下唱歌的年轻后生就是自己爱着的傩送。不久,天保为爱离家出走落水而死,傩送寻兄归来过碧溪时,又得不到翠翠的一点暗示,便赌气远走他乡。老船夫也溘然长逝。翠翠忍受着亲人离去之痛、爱人负气出走之苦,仍决定留在渡船上翘首期盼心上人的归来。翠翠与傩送这对互相深爱着对方的年轻人之间,既没有山盟海誓的豪言壮语,也没有离经叛道的骇世之举,更没有充满铜臭味的金钱和权势交易,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在原始乡村孕育下的超乎自然的朴素的纯情,有的只是遵从古礼的淳厚的人性,有的只是含蕴的东方式的传统的美德。这种情感像阳光下的花朵一样,清新而健康。作者不仅对两个年轻人对待爱的方式给予热切的赞扬,而且也热情地讴歌了他们所体现出的湘西人民行为的高尚和灵魂的美。在作者的笔下,翠翠是个天真无邪的山区女孩,她聪明、美丽、乖巧、纯朴、善良。
作者正是通过抒写这一对青年男女之间的纯纯情爱、祖孙之间的真挚亲爱、邻里之间的善良互爱来反
映了这片土地的人性之美的,通过他们的爱情悲剧,去淡化现实的黑暗与痛苦,去讴歌一种古朴的、象征着“爱与美”的纯人性的生活方式。在翠翠的成长过程中,少了一点乖巧,多了一点沉思;少了一些欢笑,多了一份羞涩;对爱情的希冀是此刻占据她心灵的一件事,和祖父的亲情,对爱情的期盼、猜测相互交织,从中折射出人性的美,一种自然的人类本性。这种美,犹如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以其独到的思想认识和艺术表现方式,绘制了一部二十世纪二十年国社会生活的恢宏画卷。
18、1928年,戴望舒在《小说月报》上发表了《雨巷》,这首诗被认为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纪元,受到了叶圣陶等人的极力推荐,成为传诵一时的名作,而他也因这首诗而被人盛赞为“雨巷诗人”。 这首诗和新月诗人朱湘的《采莲曲》相比,该诗在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经营上丝毫不逊色,而且由于情绪的自然流动,而更具别样的神韵。但戴望舒很快就对这首诗所流露出的倾向进行了反叛,创作出了《我底记忆》这样的诗作。对此,你是怎么看的?你更喜欢《雨巷〉还是《我底记忆》,为什么?
答:1928年,戴望舒在《小说月报》上发表了《雨巷》,这首诗被认为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纪元,受到了叶圣陶等人的极力推荐,成为传诵一时的名作,而他也因这首诗而被人盛赞为“雨巷诗人”。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这是《雨巷》的第一节,在这节诗里,出现了一个彷徨而忧郁的抒情主人公“我”、期待中的愁绪满肠的“姑娘”、该诗的核心意象“雨巷”。在随后的诗行里,这个期待中的丁香一样的姑娘也撑着油纸伞,满怀着“冷漠”、“凄清”与“惆怅”,像梦一般地从“我”身边飘过,空剩下“我”在这“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里仍旧独自彷徨。对这首诗,我们可以从爱情诗的角度去理解,也可以认为这是诗人在大革命失败后对自己的心境以及社会氛围的曲折反映。在后一种意义上,我们更多地认为“雨巷”象征了当时让人忧郁、沉闷、彷徨无措的黑暗现实,“丁香姑娘”象征了当时有为青年热烈追求的美好理想,而“我”与“丁香姑娘”邂逅却无缘深识象征了大革命前后知识青年对美好理想的向往以及最终的擦肩而过。对这首诗,我们除了应关注主题的多义性之外,还应该关注的是这首诗所具备的工整匀称的音节、回环反复的句式以及各样色彩所涂抹建构起来的意境。和新月诗人朱湘的《采莲曲》相比,该诗在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经营上丝毫不逊色,而且由于其情绪的自然流动,更具别样的神韵。
事实上,戴望舒很快就对这首诗所流露出的格律化倾向进行了反叛。在理论上,他在随后发表的《诗论零札》中,针对新月诗派的格律化主张,提出了17条诗论,将现代诗派的诗歌创作中心定为“情绪”,而不是“格律”。在音乐美和建筑美方面,他说:“音韵和整齐的字句会妨碍诗情,或使诗情成为畸形的。”在绘画美方面,他说:“诗不能借重绘画的长处。”在创作上,戴望舒则孜孜实践,创作出了《我底记忆》这样的诗作。《我底记忆》以亲切自然的口吻,抒写的是诗人幽怨哀伤却真实的心境,意象日常生活化了,诗句的排列自由化了。此后,戴望舒在诗歌创作中体现了较明显的法国后期象征主义特征,擅长运用通感、隐喻等方式,追求“全官感”或“超官感’’的表达效果。这是戴望舒诗歌走向成熟的体现。
43、30年代以上海为中心的中国现代都市消费文化环境的形成和发展,使都市生活成为了当时的文学家们围绕着读者与市场展开新一轮争夺战的焦点。而对都市生活的表现,在当时也成了各大流派文学创作共同关注的热点之一,虽然形成了大致相同的批判立场和态度,但也各有特点:以茅盾为代表的左翼小说偏重社会分析和阶级批判;以沈从文为代表的京派小说较多地看到了现代文明背后的道德沦丧和人的自私贪婪,偏重于暴露知识分子精神上的庸俗卑劣;而以穆时英为代表的新感觉派小说则偏重于感觉的印象和人性的迷茫。请结合具体作品谈谈你对左翼小说与京派小说、新感觉派小说对现代都市生活的表现和贡献。 答:茅盾从1921年起,就同时活跃在文学和政治两个舞台上,并在文学编辑和评论两方面显示出大家风范。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开始小说创作,由《幻灭》、《动摇》和《追求》组成的“《蚀》三部曲”,描写一批时代新女性在大革命中的曲折过程,体现了作者直面现实的勇气和对中国革命复杂性的独特认识,显示出作者的艺术才华和个性,是茅盾写得最率真自然的小说,但也是首开“革命加恋爱”创作模式先河的小说。《虹》(1929)试图改变《蚀》的暗淡基调,希望通过一位知识女性的追求过程来表现中国革命的历程,是茅盾小说“史诗化”的最初尝试,但未能完成,也开了茅盾小说“残篇”的先例,并由此成为茅盾史诤l生小说的一个标记。《三人行》(1931)写了三个中学生在“九一八”前后的故事,这种表现同龄人不同人生道路的对比方法,后来成为革命小说一种流行的“三人行”创作模式。如果《蚀》、《虹》和《三人行》等
都具有初期左翼创作浪漫谛克的某些特点,那么1933年前夕完成的《子夜》、《林家铺子》和《春蚕》等却表现出鲜明而冷峻的“社会剖析小说”的特点。
《子夜》等“社会剖析小说”横贯时代风云激荡下的都市、集镇和乡村,众多的人物形象都具有鲜明的阶级特征,作品中的人物和事件都与社会具有紧密的联系,表现出作者对社会的深刻认识,具有鲜明的理性色彩。《子夜》的舞台设置于三十年代初期上海。作家并没有截取某条小巷或某个街角,而是从居高俯视的视角,整体展示这座现代都市的方方面面:资本家的豪奢客厅、夜总会的光怪陆离、工厂里错综复杂的斗争、证券市场上声嘶力竭的火并,以及诗人、教授们的高谈阔论、太太小姐们的伤心爱情,都被组合到《子夜》的情节里。同时,作家又通过一些细节,侧面点染了农村的情景和正发生的中原的战争,更加扩大了作品的生活容量,从而实现了他所设定的意图:“大规模地描写中国社会现象”,“使一九三零年动荡的中国得一全面的表现。
沈从文的小说大体上可以分为“都市”和“湘西”两大题材。都市题材是他以“乡下人”的身份对现实的直面,重点是道德批判;湘西题材则是他在成为都市人之后对乡村的缅怀,重点是理想化的歌颂,因此,自然地形成了“冷与暖”两种截然不同的色调。沈从文小说中大量的性爱描写,最突出地表现出他对都市和湘两的不同态度。他总是用讥讽的口吻去调侃城市里的各色人等,特别是上层社会的“高等人”所患的“阉寺病”,想爱而不敢爱,甚至连说都不敢说,《八骏图》写的是八位教授的丑态,《绅士的太太》则主要写绅士和淑女们的丑行。他的《边城》等湘西题材作品,生动地表现出极具地域特色的湘西及沅水流域的民风、民俗,洋溢着一种蛮野之气和赞美之情。沈从文是把性爱当做人的生命存在、生命意识的符号来看待的,探讨不同的人的性爱观念,正是观察不同的生命形态的重要角度,由此更可以发现在不同的文化制约下人性的不同表现形式。也正如苏雪林女士所说,沈从文的创作是“想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射到老迈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兴奋起来”。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描写都市人生的小说,对沈从文的意义,正在于通过“城乡的对照”,唤起了作者对湘西人生的美好回忆和向往。 新感觉主义最初出现在20世纪20年代的日本,其主要作家有围绕在《文艺时代》杂志周围的横光利一、川端康成、片冈铁兵、中河与一等。他们都受到法国作家保尔·穆杭等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影响,与传统的现实主义相对立,否认现实世界的客观性,强调通过主观的感受和印象去表现“事物的本质”,强调个人的感觉和瞬间的真实,追求感性的奇特的表达方式,认为没有新的形式就没有新的内容,并在实践中逐渐总结出一套新的文学理论。新感觉派的创作题材多取材于半殖民地大都市的病态生活,并通过描写大都市生活中形形色色的日常现象和世相世态,暴露出剥削阶级男女的堕落与荒淫、寂寞与空虚,为开拓中国现代的“都市文学”建树了筚路蓝缕之功。刘呐鸥的小说集《都市风景线》不仅是我国最早出版的新感觉派小说集,也是最早出现的反映都市生活的小说集。作者以他对都市生活的敏感,描绘了都市的赛马场、夜总会、影院、茶馆、富家别墅、海滨浴场等色彩斑斓的场景,也刻画了舞女、少爷、小姐、交际花、姘头、资本家、小职员等各式各样的人物,并以急骤的节奏,跳荡的结构,活灵活现地显现出剥削阶级糜烂生活的剪影。他的《礼仪和卫生》依据弗洛依德的学说描写了一伙在“唯乐原则”支配下的青年男女放荡纵欲的生活。穆时英的《上海狐步舞》所展示的生活领域更为广泛,也更进一步揭露了“上海,造在地狱上的天堂”的半殖民地大都市生活的本质。其他代表作还有施蛰存的《鸥》和《薄暮的舞女》。
20或44、40年代的艾青,把现实主义诗歌创作风格和浪漫主义、现代主义诗歌创作技巧融汇并获得了独立的创造品格,把历史使命感和艺术创新精神、诗歌的民族化与现代化融合在一起,构成了诗歌独特的包容特征,这种包容体现了40年代现实主义诗歌所能达致的丰富性。艾青正是以这样大气的品格,成为众多青年诗人学习的榜样,鼓励、启发、引导他们朝着诗歌的历史深度和诗歌的美学深度持续掘进,从而在事实上开创了一个“艾青的时代”。对此,你是怎么看的?
答:艾青一开始踏上诗坛,就表现出对现实的热情感应。他写的第一首有名的诗歌是《大堰河——我的保姆》。艾青书写了他对大堰河这个普通的中国贫困农民的深情——一位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在一位朴质憨厚的农妇那里找到母爱,她却与自己的生活道路有着这么巨大的差异,这爱与痛、恋与怜、悲与悔的复杂冲荡嵌合,汇成了一股滔滔不绝的诗情之流。当同一时代众多的中国诗歌在“走向社会”的道路上失去了自我的情感和思想,艾青的这首诗却以诗歌最重要的特质——自我之情唤起了人们阅读的快感,温暖了无数日
渐干涸的诗心。
抗战开始后,艾青怀着“成为真的代表中国人民的呼声”的雄心壮志,投身到伟大的民族解放的时代洪流之中,开始了漫长的颠沛流离的生活:从1932年4月,他留法归来重新踏上中国的土地直到解放战争胜利前夕,诗人由杭州到武汉、临汾、西安、桂林、衡山、重庆、延安、、张家口、北京,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在这段时期,他的创作视野近到旧中国乡村的衰敝和农民的苦难生活,远到现代西方的都市风情和畸形人生,显得异常广大;他的创作题材非常广泛,现代中国饱经苦难的广土众民、民族抗战的悲壮历程、人民革命的滚滚洪流以及社会各阶层的精神面貌和祖国丰富多彩的自然风光,都在其中得到了真切的反映和动人的表现;他的诗艺丰瞻华美,既有感时忧国之作,也不乏精微深湛的哲理感怀、恬静优美的田园写意、情味隽永的象征寄托之作。
诗人艾青左手取来了对现实、社会的密切关注,右手拿来了现代诗歌艺术创作技巧,而又能将之糅合成为一个具备崇高审美风格的结晶体,走上了独特的成功之路。他的这些多姿多彩的诗篇最终“交绘成了一个连续而宏大的诗歌长卷,成功地塑造出了诗的‘现代中国’的总体形象。
艾青的诗歌创作执著于真、善、美的追求。真、善、美,是艾青眼中诗神所驾着的纯金的三轮马车。在这里,真、善是美的前提和基础,美是真、善得以表现的途径和手段,是这种人类最高智慧的体现者。与诗人独特的诗学理想相呼应,在诗歌创作中,艾青不仅抒写苦难、悲剧,也抒写对自由、光明的渴求,这两者既对立又统一,成为他诗歌创作的两大母题。他的《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北方》、《补衣妇》、《乞丐》、《人皮》、《江上浮尸》等诗作,怀着对祖国与人民命运的关切,将备受统治者压迫蹂躏、惨不忍睹的形象活现在读者面前,诗人对触目惊心的苦难与死亡人木三分的描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出于对真、善、美的执著追求和对民族苦难的自觉承担,艾青对苦难现实进行了血泪控诉。艾青的诗行就是对苦难的呼喊,是对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的忧虑与感伤,而就在这种情绪的抒发中,诗人的忧郁风格得以形成。 在那个动荡万分的时代中,艾青就是这样,保持着特有的清醒与敏感,跟随着时代的步伐,用诗歌致力于呼唤和讴歌民族的觉醒与抗争,奏响了民族解放的洪钟大吕。但是,诗人艾青并没有迷失自己,他始终强调诗人需要保持个体的独立性,体现在诗歌创作中就是:一方面,艾青的诗“很少言自己”;另一方面,“大我”的声音始终没有淹没他的“小我”,他在“大我”与“小我”之间,在抒写“大我”的痛苦与欢乐、“小我”的独立意识与觉醒之间,艰难地寻找着平衡点,而结果证明,他的努力是成功的,他把诗写成了诗,而不是小说、散文或者报告文学,用诗歌说出了他由衷的话,而每个字都是他“脉搏的一次跳动”。与此相关,在艾青的诗论与诗歌创作中,他始终强调形象、意象、象征、联想、想象等与诗歌形象思维有关的重要质素的地位,并在《诗论》中分别就形式、技术、语言以及创造等关乎诗歌质量的重要方面作出了独特的阐释。
1940年代的艾青,继续着他的诗歌理想和诗学坚持,把现实主义诗歌创作风格和浪漫主义、现代主义诗歌创作技巧融汇并获得了独立的创造品格,把历史使命感和艺术创新精神、诗歌的民族化与现代化融合在一起,构成了诗歌独特的包容特征,这种包容体现了20世纪40年代现实主义诗歌的丰富性。而诗人艾青,正是以这样大气的品格,成为众多青年诗人学习的榜样,鼓励、启发、引导他们朝诗歌的历史深度和诗歌的美学深度持续掘进,从而在事实上开创了一个“艾青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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