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动物词隐喻意义浅析

金华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Ｖｏｌ．６Ｎｏ．４Ａｕｇ．２００６

汉英动物词隐喻意义浅析

曾呢娟

（金华职业技术学院，浙江金华３２１００７）

摘要：隐喻既是一种修辞手段，也是一种思维方式。文章藉比较汉英动物词隐喻意义的异同，即重合、冲突、空缺，分析了汉英两民族在认知思维上的差异，并揭示了形成这些差异的文化因素。

关键词：汉英动物词；隐喻意义；认知；文化中图分类号：Ｈ０－０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３６９９（２００６）０４－００４６－０３

ＡＭｅｔａｐｈｏｒｉｃａｌＥｘｐｌａｎａｔｉｏｎ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ａｎｄＥｎｇｌｉｓｈＡｎｉｍａｌＴｅｒｍｓ

ＺＥＮＧＮｉ－ｊｕａｎ

（ＪｉｎｈｕａＣｏｌｌｅｇｅｏｆＰｒｏｆｅｓｓｉｏｎａｎｄ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Ｊｉｎｈｕａ３２１００７，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Ｍｅｔａｐｈｏｒｉｓｍｏｒｅａｗａｙｏｆｔｈｉｎｋｉｎｇｔｈａｎａｋｉｎｄｏｆｆｉｇｕｒｅｓｏｆｓｐｅｅｃｈｆｒｏｍｔｈｅ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ｏｆｃｏｇｎｉｔｉｏｎ．Ｔｈｉｓｐａｐｅｒａｔｔｅｍｐｔｓａｔａｎ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ｏｆｔｈｅｃｏｇｎｉｔｉｖｅ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ｉｎｂｏｔｈｔｈｅＣｈｉｎｅｓｅａｎｄＥｎｇｌｉｓｈ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ｂｙｃｏｍｐａｒｉｎｇｔｈｅｍｅｔａｐｈｏｒｉｃａｌｍｅａｎｉｎｇｓ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ａｎｄＥｎｇｌｉｓｈａｎｉｍａｌｔｅｒｍｓ．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ｆａｃｔｏｒｓｔｈａｔａｆｆｅｃｔｓｇｒｅａｔｌｙｏｎｔｈｅｓｅ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ａｒｅａｌｓｏａｎａｌｙｚｅｄｔｏｐｒｏｖｉｄｅ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ｉｍ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ｓｆｏｒｉｎｔｅｒ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ａｎｉｍａｌｔｅｒｍｓ；ｍｅｔａｐｈｏｒｉｃａｌｍｅａｎｉｎｇ；ｃｏｇｎｉｔｉｏｎ；ｃｕｌｔｕｒｅ

传统的隐喻研究一直和文学研究有关。作为一种修辞手段，隐喻常常出现在文学作品语言中，被人们看成比喻的一种。然而，认知语言学经过近二十年的发展已经证明“隐喻不仅是语言的修辞手段，而且是一种思维方式，它体现了人们赖以思维和行动的观念系统的本质特征，是人们认识、思维、乃至行为的基础”。［１］认知语言学家ＧｅｏｒｇｅＬａｋｏｆｆ和ＭａｒｋＪｏｈｎｓｏｎ也指出“隐喻是人类生存主要和基本的方式”。［１］隐喻不只存在于语言中，而且存在于说话人的思维中，是人类对客观世界的一种认知方式。作为认知主体，其认知方式不仅反映了其语言本身的特点，更深层次地反映了文化的取向。隐喻作为一种极为活跃的语言现象，它充分反映了各民族语言文化方面的特点。通过研究隐喻，管窥不同民族的思维习惯和文化积淀，对于外语学习者来说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隐喻广见于英汉文学作品，且在新闻报道、对话交谈等日常用语中大量存在。基于隐喻的普遍性这一认识，本文拟从比较和分析英汉动物词的隐喻意义着手，了解英汉民族对本民族语言的认知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０３－０６

作者简介：曾呢娟（１９７９－），女，湖北崇阳人，助教，主要从事英语教学与研究。习惯，探讨这种习惯背后的语言文化因素，以增进对文化的了解，促进英语语言的习得与文化的相互交流。

一

英汉动物词隐喻意义比较

动物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因此语言大都与动物结有不解之缘。英汉两种语言中有着大量的动物词汇，它们除了具有代表动物本身的字面意义（ｌｉｔｅｒａｌｍｅａｎｉｎｇ）以外，很多时候都被赋予了一定的隐喻意义（ｍｅｔａｐｈｏｒｉｃａｌｍｅａｎｉｎｇ），即指称字面意义以外的事物。例如汉语成语“浑水摸鱼”和英语＂ｆｉｓｈ“鱼”这种常见动物传达了ｉｎｔｒｏｕｂｌｅｄｗａｔｅｒ＂都借用

特有的含义，形象而生动。由于英汉两个民族各自的语言特点、思维习惯和文化传统存在差异，这些动物词汇被赋予的隐喻意义有时也各异其趣。现根据字面意义与隐喻意义的重合程度和方式分类如下。

（一）重合

英汉语中指称同一动物的词汇隐喻意义完全一致，或者基本接近，即隐喻意义出现重合。由于人

第４期曾呢娟：汉英动物词隐喻意义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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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生活的共同经历，英汉语言中会出现一些大体对应的说法，它们具有相似的文化特征，都运用隐喻这种修辞表达了相同或相近的意义。以＂ａｎｉｍａｌ＂（动物，禽兽）为例，两者指称同一事物，都具隐喻用法，可用来表示某些人行为举止不像人而像动物，多具贬义。下面两例句就传达了同样的隐喻意义：（１）

动物形象表达了假装慈悲这一类似意义；＂ｌｉｋｅａ“像热锅上的蚂蚁”都传神地表达ｃａｔｏｎｈｏｔｂｒｉｃｋｓ＂

了人们焦急的状态；＂ｌｅｔｔｈｅｃａｔｏｕｔｏｆｔｈｅｂａｇ＂“露马脚”说的都是人们不小心露出破绽；＂ｂｒｅａｋａ“杀鸡用牛刀”都喻指小题大ｂｕｔｔｅｒｆｌｙｏｎｔｈｅｗｈｅｅｌ＂做。

（三）空缺

文化的多样性必然导致语言呈现多样性。同一动物词语，它在一种语言中有着丰富的隐喻意义，但在另一种语言中却缺乏相应的隐喻意义，即隐喻意义在另一种文化中出现空缺现象。

英语中用＂ｎｉｇｈｔｉｎｇａｌｅ＂喻指告密者，用＂ｏｙｓｔｅｒ＂比喻沉默寡言的人，而汉语却无类似表达。英语中＂ｇｏａｐｅ＂形象地利用动物词汇表达了“发疯，变得狂热”这一含义，但汉语无法保留这种隐喻表达方式，只能意译成“发病”；又如＂ａｌｉｔｔｌｅｂｉｒｄｔｏｌｄ

Ｗｈｏｅｖｅｒｄｉｄｔｈｉｓｉｓａｍａｎｉａｃ，ａｎａｎｉｍａｌ．（汉译：无

论谁做了这事，他都是个疯子，是禽兽。）（２）Ｔｈｅｙ

ｈａｄｅａｔｅｎｓｔａｎｄｉｎｇｕｐ，ｗｏｌｆｉｎｇｔｈｅｃｏｌｄｆｏｏｄｆｒｏｍｄｉｒｔｙｔｉｎｐｌａｔｅｓ．（汉译：他们站着吃完了饭，把那些

肮脏锡盆里的冷东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以上这些在隐喻认知模式上的重合不仅反映了语言的重合，更反映了文化的重合。这种文化的相似性为我们的语言习得大开方便之门，使我们在认知和运用上更为容易。但由于文化差异的绝对性，更多的时候两种语言中动物词汇呈现出字面意义与隐喻意义的不相对应。

（二）冲突

当英汉两种语言中指称同一动物的词汇具有不同的隐喻意义，或者不同的动物词汇具有相同的隐喻意义时，就出现词汇字面意义与隐喻意义的不相对应，即冲突。由于英汉民族不同的生活经历和审美心理等原因，英汉语中有时会赋予相同的动物不同的隐喻意义，或者赋予不同的动物相同的隐喻意义。对于这类“形同”而“意不似”或者“意似”而“形不同”的情况，我们要透过词汇现象看到它们本质的真实含义。现分别对这两种情况举例说明。

ｍｅ＂，翻译时＂ｂｉｒｄ＂这一形象也无法保留，只能译成

“有人私下告诉我”。同样汉语中“鸿雁”、“鸳鸯”、“比目鱼”等动物词语特有的文化喻义在英语中也无法体现。汉语成语有“望子成龙”一说，但如果直译为英语中的＂ｄｒａｇｏｎ＂不仅不能传达父母对子女的美好愿望，还会适得其反，引发错误的联想。

二

隐喻意义差异形成原因

汉英两民族对于动物词汇隐喻意义的认知既有相似之处，也有很大差异。但这种相似只是相对的，差异才是绝对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不难发现，汉英民族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同样接触大自然，经历四季变化，与众多鸟兽虫鱼打交道，多少会有共同的感受，在两种语言中动物词汇拥有相同或相似的隐喻意义也就不足为怪了。但我们也看到，汉英语言文化有着各自的特点。两民族分属不同的文明体系，有着不同的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两民族生活的自然环境相对不同，生活经历必然存在差异；同时汉英两种语言属完全不同的语言体系，分属汉藏语系与印欧语系。这些差异必然会导致两民族在认知方式上的差异，使得动物词汇的隐喻意义出现相悖或者空缺的情况。通过对比分析，本文试从以下方面阐述这些认知差异产生的原因。

（一）文化传统

特定语言文化中的词汇必然承载特定的文化意义。动物词汇受文化传统的影响具有相对固定的隐喻意义，反映在汉英两种语言中，更显示出各自１．字面意义相同，隐喻意义不同

英汉语中均有＂ｄｏｇｅａｔｄｏｇ＂（狗咬狗）的表达方

式，二者字面意义相同，但是隐喻意义不能等同。前者用来对人们在竞争中互相伤害争权夺利的情况进行客观的描述，对参与竞争的人不持否定态度；后者描述的是坏人之间的互相倾轧残杀，有强烈的贬损意义。汉语成语“蜀犬吠日”喻指因无知而大惊小怪的人；英语字面意义类似的成语＂ｂａｒｋａｔｔｈｅ“过街老鼠，人人喊ｍｏｏｎ＂却喻指徒劳无功的努力。打”指的是人人憎恨的事物，而英语＂ａｓｔｒｅｅｔｍｏｕｓｅ＂指的却是穷得叮当响的人。

２．隐喻意义相同，字面意义不同

英汉语中大量与动物有关的一些习语和表达方式，传达了相同或相似的隐喻意义，但用了不同的事物来指称。比如英汉语分别用不同的形象＂ｄｉｎｏｓａｕｒ＂和“老古董”来喻指那些守旧过时的人；＂ｓｈｅｄｃｒｏｃｏｄｉｌｅｔｅａｒｓ＂和“猫哭老鼠”借用不同的４８

金华职业技术学院学报２００６年

鲜明的民族文化色彩。中华民族有着数千年的文化积淀，形成了特有的广博的文化。在我国历史上“龙”是一个图腾形象，它综合了多种动物的特征被神圣化，因此一直以来，它都被赋予了肯定积极的意义。汉民族一直以“龙的传人”自居，并把自己的国家称为“东方巨龙”；“龙”被用来象征皇权，有“真龙天子”一说；父母通常会“望子成龙”等等。然而在西方传统文化中＂ｄｒａｇｏｎ＂却历来象征邪恶，圣经中恶魔撒旦被称为＂ｔｈｅｇｒｅａｔｄｒａｇｏｎ＂，由此英美人对这种古怪庞大的怪兽极为厌恶。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喜鹊”代表吉祥喜庆，“鸳鸯”代表夫妻恩爱、白头到老，“仙鹤”象征长寿，“老黄牛”象征勤劳等，这些都是汉文化中特有的语言现象，在英语中就形成了一种空缺。而英语里某些动物词汇特有的隐喻意义也是汉文化中没有的。比如，＂ａｂｕｌｌｉｎａｃｈｉｎａｓｈｏｐ＂喻指那些卤莽冲动，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的人。

（二）生活方式

汉英两民族由于生活环境的不同，生活方式上也存在较大差异。我们知道中国古人长期过着农耕生活，多与耕牛打交道，而英语民族多以游牧为主，与奔马感情较为深厚，这种差异反映在语言上就是汉语中的“牛”有时就变成了英语中的“马”。例如汉语有谚语“老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英语谚语＂Ａ

（海狸）是一种在北美洲很常见的动物，其习性勤勉，喜欢一天到晚不停走动，因此＂ｅａｇｅｒｂｅａｖｅｒ＂在英语中比喻勤劳而不耐烦、急于想做完某事的人。我们多数中国人对此含义不了解。

（三）审美心理

同一动物在两种文化中产生不同的褒贬义，反映了两民族在审美取向和社会心理上存在差异。同一动物＂ｄｏｇ＂（狗），其隐喻意义却相差甚远。如＂ａ

ｌｕｃｋｙｄｏｇ＂（幸运儿），＂ｌｏｖｅｍｅ，ｌｏｖｅｍｙｄｏｇ＂（爱

屋及乌）都反映了英美人在审美上视狗为可爱的同伴和朋友。而汉文化中与“狗”有关的表达多具贬义色彩，如“走狗”“狐朋狗友”“狼心狗肺”等。又如＂ｏｗｌ＂（猫头鹰）在英语文化中代表“精明、智慧”，在汉文化中却被认为是不祥之物。同样是＂ｈａｒｅ＂（兔子），汉语中用“静如处子，动若脱兔”比喻动作敏捷；而英语却用＂ａｓｔｉｍｉｄａｓａｈａｒｅ＂比喻胆小。

（四）语言特点

汉英两种语言各自不同的特点也影响和制约动物词汇隐喻意义的形成。从文字特点看，汉字属于象形文字，以动物形体特征为启示，汉语中出现了一系列的“象形词语”。如“虎头蛇尾”、“鼠头鼠脑”、“羊肠小道”等等。从语音特点来看，汉语中存在大量的谐音现象，这些特点会引发相关的联想，从而极大地丰富了词汇的隐喻意义。汉语中蝙蝠的“蝠”因与“福”字同音，被认为是幸福吉祥的象征，因此经常会产生正面积极的联想意义；而英语中＂ｂａｔ＂却无法引发这种联想。汉语成语“年年有余”取“鱼”这种形象来喻指生活富裕也是因为“余”“鱼”谐音；同理英语中＂ｆｉｓｈ＂无法产生此类联想。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影响语言的形成发展。语言和文化的这种互动关系正说明，要学好一种语言，了解和掌握与这种语言相关的文化是非常重要的。由于语言中的隐喻折射了以这种语言为母语的人的思维方式、审美心理和社会文化等特征，其研究也显得尤为必要。因此比较英汉动物词汇隐喻意义的异同就能帮助我们了解英汉民族不同的社会文化，使得文化的交流更为有效。

ｍａｎｍａｙｌｅａｄａｈｏｒｓｅｔｏｔｈｅｗａｔｅｒ，ｂｕｔｈｅｃａｎ＇ｔｍａｋｅｈｉｍｄｒｉｎｋ＂刚好表达了相同的隐喻意义；比喻某人说大话，汉语用“吹牛”，而英语却用＂ｔａｌｋ

“力大如牛”与英文中＂ａｓｓｔｒｏｎｇａｓｈｏｒｓｅ＂；还有汉语

ａｈｏｒｓｅ＂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英语民族的生活环境多与海洋密切相关，因而与海洋有关的比喻也就特别多，动物词语中一些喻体也取自海洋。而汉民族赖以生存的环境以陆地为主，故相对而言，以水生动物为喻体的动物词语就比较少，有时甚至空缺。例如，英语中许多以＂ｆｉｓｈ＂为喻体的习语在汉语相应意思的习语中找不到“鱼”字。如＂ｔｏｆｉｓｈｉｎｔｈｅａｉｒ＂可与“水中捞月”喻义对应，但“鱼”字已不复可见；＂ｔｏｈａｖｅｏｔｈｅｒｆｉｓｈｆｒｙ＂也只能译为“有别的事要干”等等。再比如，＂ｂｅａｖｅ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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