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国社会转型时期的_信任危机_现象透视

JournalofHezeUniversityFeb.　2006Vol.28　No.1

文章编号:1673-2103(2006)01-0015-04

当前我国社会转型时期的“信任危机”现象透视

吴　南,段塔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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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陕西西安710062)

　　摘　要: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的重要时期,信任危机在我国政治、经济、价值领域及人际交往中的出现,

是由于社会转型期传统与现代的断裂、当前制度的不健全及人的生存压力等原因造成的,重建信任应健全制

度体制及运行机制,继承、发扬传统文化中具有普遍效力的因素以及敞开胸怀,相信别人。

关键词:信任危机;社会转型;信任重建中图分类号:D648　　文献标识码:A　　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现代化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社会生活各个方面发生了一系列巨大的变化,其影响之深远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不能比拟的。在这激烈的社会转型中,不少问题也随之产生,其中信任危机是人们在现实生活中可以感受到的客观事实。信任危机不仅发生在个人之间的交往之中,而且也发生在不同团体与组织之间交往过程中,成为制约我国经济、政治等方面改革,影响社会稳定的不利因素。

一、当前我国信任危机的主要表现1.政治领域的信任危机

我国的现代化属后发型现代化,中央政府在现代化进程中起着主导作用。建国后,我国实行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在国家强制和命令经济的作用下,中国产生了体制僵化和经济匮乏的弊端。所以改革一开始就是从改变旧有的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开始的,打破旧体制,让生产力从束缚中解放出来是改革的核心目标。因此,中国的改革在现实中是循着“放权让利”的途径走的。给地方、部门和企业以自主权,承认它们的权利和利益,调动它们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推动社会经济的发展,这是改革的必然选择。但由于国家缺乏有效的监督及约束机制,一些政府部门和官员在现实利益的诱惑下常常会利用手中的权力谋取部门利益和个人私利,以利益或人情代替原则和法律,徇私枉法、贪污受贿,使权力凌驾于社会之上,从而使人们对政府实施制度性承诺产生了怀疑。2003年与2004年“两会”“、高检”报告的数字

显示:1998-2002年被各级检察机关查办的贪污贿赂、渎职等职务犯罪案件为207103件、2003年为39562件,涉嫌人员中县处级以上1998-2002年为12830人、2003年为2728人。政治生活中出现的信任危机,在一定程度上与权力的滥用和泛化是有密切关系的。

2.经济领域的信任危机

多年来,我国的假冒伪劣产品可以说是泛滥成灾。据报道,中国年均伪劣产品产值达13亿元人民币,约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每年有假冒伪劣产品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2000亿元左右,国家因此年均损失近税收就达250十多亿元。假冒伪劣产品不仅种类繁多,数额巨大,而且危害极为严重,一些制假售假者利欲熏心,丧尽天良,他们所制售的大量假冒伪劣商品直接危害消费者的健康,如安徽阜阳劣制奶粉害死多名婴儿,还有诸如添加工业石蜡火锅底料,病死猪肉制成的肉松等等。更有一些企业建造的“豆腐渣”工程直接威胁着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安全。国家审计署审计长李金华在2004年6月23日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做《关于2003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的审计工作报告》时指出了长江堤防隐蔽工程建设的问题。他说,长江堤防隐蔽工程存在水下护岸抛石少抛多计,水上护坡块石以薄充厚等问题。抽查5个标段发现,虚报水下抛石量16.54万立方米,占监理确认抛石量20.4%,由此多结工程款1000多万元,目前部分堤段的枯水平台已经崩塌;抽查1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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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5-11-21作者简介:吴　南(1973-),女,陕西西安人,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硕士生。研究方向:社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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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险段发现,水上块石护坡工程不合格的标段达50%以上。部分施工单位买通建设和监理单位,采

而在现代社会中,生活节奏加快,人的流动性大大增加,人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松散,以单元房为主的现

代居住风格也使得家庭生活更加闭塞,邻里之间的感情交流日趋减少,关系也逐渐冷淡,以致邻里不相往来。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人,一旦不能获得信任,就会被孤独感、脆弱感所包围,处于一种生存焦虑之中。

二、信任危机产生的原因

我国的社会转型不仅是由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变,也是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变化的过程,这个过程对传统的政治、经济、文化、感受等方面造成了根本性的冲击,当代社会转型中存在着的信任危机现象产生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几种:

1.社会转型期传统与现代的断裂我们目前所经历的改革比历史上任何一个阶段所经历的变革都要强烈。在外延方面,它们确立了跨越全球的社会联系方式;在内涵方面,它们正改变着我们日常生活中最熟悉和最带有个人色彩的领域[3](P4)。它渗透进了社会的各个领域,影响是广泛而深远的。

传统和现实之间还存在着延续[3](P4)。传统即是一个历史文化价值,亦是一种精神心灵的家园和依赖,它给人以精神安顿、存在依托。在传统社会中,那些延续多年的价值、规范、制度、环境、风俗、习惯使人们感到熟悉、有效、可信。但自1840年以后,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的侵略导致中国社会形态发生裂变,解放后的一系列“极左”运动,使得原本存在的传统美德受到致命摧残,而在改革开放以后,我国进入社会转型期,随着经济结构的变动,带动了一系列的变化,进而形成了诸如某些学者所述说的“现代现象”,所谓现代现象是指人类有史以来在社会的政治———经济制度、知识理念体系和个体———群体心性及其相应的文化制度方面发生的全方位秩序转

[2](P3)型。信任的基础属于“群体共有的伦理规

[4](P54)

范”。而社会转型时期,传统本身被抛弃,蕴涵于其中的具有普遍效力的伦理规范也被抛弃,实用价值观念的泛滥,由此引发的信任危机,也就不足为怪了。

2.制度不健全加深了信任危机

现代社会以制度化的形式固定下来,制度成为相互信任的基础、中介及保障,安全感到满足。传统社会中,人们的生活基本上处于隔离、封闭的状况,人们彼此熟悉,而在现代社会中,由于时空

取各种手段弄虚作假、偷工减料,工程质量令人担忧。另外,企业之间的违约现象也是司空见惯,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我国每年订立的合同有40亿份左右,合同涉及的金额达140亿元,平均合同履约率却只有50%左右。债务纠纷,贷款诈骗,恶意逃避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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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的现象屡见不鲜,严重破坏了合同的信誉。当前令人关注的拖欠民工工资问题,其中也蕴涵着深刻的契约信任危机。据调查,在拖欠民工工资事件的背后往往隐藏着一条长长的债务链,这条长长的债务链,正是由相关的单位违约造成的。其中不少事件还涉及政府部门。

3.价值信任危机

价值信任危机是信任危机在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域中的表现。在中国的民主社会演化过程中礼教失去了身份约束力,儒教经典不再是自然和社会[2](P476)

知识的基础,也不是独具权威的知识系统。新中国成立后构建起来的中央政府不但是强有力的,而且是全能的。公有制、计划经济和社会的高度组织化,使得它能调动一切潜在的社会力量去为既定的目标奋斗,而且国家用超强的意识形态整合力和连续的政治运动不断强化着人们的价值观念。改革开放后,我国进入了加速社会转型期,经济体制改革引发了经济与社会体制方面的重大变革。非单位制的组织增加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在其中工作,因此,价值选择的多样性成为可能,也逐渐变为现实。“没有个体意识的自愿参与,仅靠与强制性制度结构相结合的伦理教育或灌输,并不能保证个体自主的积

[2](P521)

极行为的支撑。”

4.人际交往中的信任危机这种信任危机主要表现在人际交往中对对方的不信任。在传统社会,基本信任被置于血缘、地缘、姻缘之中,人们由于长期的交往而对别人产生信任。但在现代社会中,市场体系工具理性、功利主义的价值观及其所引发的社会分工、社会分层和社会流动,一方面建立起了基于法理的制度化的公共生活领域,另一方面,也摧毁了基于血缘、地缘、姻缘的私人生活领域,使得私人联系变得脆弱、贫乏而且受公共生活领域中各种压力的影响。这样,个人生活中的信任、友谊就变得脆弱、肤浅、贫乏而奢侈,人们对别人充满不信任感,时刻小心,提防上当受骗。过去,人们常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交往频繁,关系密切,一个家庭有困难别的家庭都会伸出援助之手,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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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形成“脱域”。所谓脱域,是社会关系从彼此互

[3](P18)动的地域性关联中“脱离出来”。脱域机制有两种类型,即象征标志与专家系统,象征标志是相互交流的媒介,它能将信息传递开来,用不着考虑任何特定场景下处理这些信息的个人或团体的特殊性

[3](P19)质。专家系统是由技术成就和专业队伍所组[3](P24)成的体系。这两者都依赖于信任,因为现代社会是以分工协作、市场交换为主,以货币为媒介,使得整个过程具有“匿名性”。因此信任问题就客观地出现了。而抽象系统提供的信任感不是由人与人之间带有人格特征的信任,而是制度。现代制度是围

过程中,越来越依赖社会的抽象系统,而且由于全球化的推进,使得任何人都不得不生活在现代制度框架中的抽象体系之内,受这一体系的约束和支配。只有建立起一个人们通过日常生活经验感觉值得信任的抽象系统,才能建立起普遍的相互承诺及其合理预期的信任关系。

现代性制度的特征与抽象体系中的信任机制(特别是专家系统中的信任)密切相关[10](P106)。对抽象系统的信任,在根本上是对这个抽象系统所代表的制度及其承诺的信任,使人们在社会剧变中获得安全感。因此,要确立一种能为社会成员普遍信任的制度性安排与制度性承诺以及公正的运行机制。

2.继承、发扬传统文化中具有普遍效力的因素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干,对中华文明的繁荣和发展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儒家文化是建立在小农经济和血缘基础上,从总体上说,它是过时了的,陈旧的,但同时它又包含了千百年来中华民族的集体智慧,作为一种文明成果又具有同现代共识性的一面。

诚信是儒家为人处世的一个根本准则。《中庸》“:诚者天之道也,诚者人之道也。”所谓“诚”也就是“真实无妄之谓”,而“信”是“诚”的具体表现。信是儒家道德重要的德目,自汉代列为“五常”之后,便成为最基本的道德规范[5](P104)。信作为人际交往的规则就是要信守诺言,讲究信誉,诚实不欺[5](P214)。儒家的信在应事接物中,主要是对自己的要求,信于己,不自欺,就是要忠实于自己真实不妄的本性。传统的这种信任模式虽然是建立在血缘、地缘关系之上,但是其内在的、对于人的诚实守信的要求却是一样的,甚至可以说,把信植根于自身的品质之中,成为自觉自愿的行动比制度的约束更为有效。

总之,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主干的儒家文化是重要的精神资源,已成为中华民族的传统心理和习惯,不分青红皂白一股脑将其抛弃,会造成人们精神上无所寄托,陷于孤独、焦虑之中。我们应充分发掘传统文化中的积极因素,建立一种现代社会中的信任关系。

3.敞开胸怀,相信别人人们渴望一个诚信、友爱的社会环境,但在这个瞬息万变的、陌生人不断涌现的开放社会中,人们提防着眼前的陌生人甚至是熟人。重建个人信任,需要人与人之间相互敞开胸怀。在不可能受固定的标准控制的地方,必须要有信任,做到这一点的办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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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着专家系统知识结构之上建立起来的。我国目前处于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期,构成抽象系统的各种制度及其运作机制均不健全,因此在社会上出现普遍的信任危机也就势所必然了。

3.来自人的生存危机压力传统社会中,无现代市场经济,无激烈的竞争,大多数人世代居住于一个固定场所,人们熟悉身边的一切,足以能对周围发生的事情进行判断,日常生活中的信任是在这种环境中发展起来的,这是传统社会中必然产生的结果。但是现代社会的生产方式是社会化大生产,市场经济导致的社会分工,效率、竞争使社会成员处于高速流动之中,从而引起社会的分层、分化,形成时空分离,从而形成脱域,使原有的亲情、血缘、社区关系瓦解,传统的人的理念被根本动摇,即有的生活经验失效了,有的美德评判标准也失效了,生活中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不可预期性,尤其在目前的社会转型期,产业结构调整和经济全球化将大量传统工人抛入下岗与失业的境地,他们的经济、社会地位急剧下滑,成为弱势群体,在职人员也不知明天会怎样,个人感到自己对生活于其中的这个剧烈变动日益复杂的社会无能为力,在这种状况下,人们期待新的制度体系能给予自身安全感,重建信任。

三“、信任”重建

信任危机不仅影响社会的发展,还影响到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学习与工作,使我们经常会感到焦虑不安。现代社会中的人更需要信任和被信任,迫切需要在现代社会中重建信任。为此,特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1.健全制度体制及运行机制

现代社会由于时空分离,社会分工而产生抽象系统,社会成员的交往方式发生了由“在场”到“缺场”的重大转变,随着交往方式的改变,人们在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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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率、热情与开诚布公[3](P73)。从自身做起,注重个人的品德修养以真诚的心态对待别人,相信人性的善,相信别人,不再局限于原有的基于血缘、亲缘、业缘基础上的狭小、封闭的小圈子。关系是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纽带,信任在这里不是预先给定的,而是建构起来的,而且这种建构意味着一个相互的自我开放的过程[3](P54)。这样才能在社会上形成相互信任的氛围。建构个人信任,需要相互向个人开放自我,这种开放是积极的,不是消极防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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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onthe“CrisisofConfidence”inOurCountry’sSocialChangePeriodatPresentWUNan,DUANTa2li(SchoolofEconomy,ShaanXiNormalUniversity,Xi’anShannxi710062,China)

Abstract:Ourcountryisinasocialchangeperiod,thecrisisofconfidencethatappearedinourcountries’politics,economy,valueareaandinterpersonalinteractionisduetotherupturebetweentraditionandmoderntimes,thesystemisnotprefectandpeople’sexistingpressureetc.Sotorebuildconfidenceshouldbetterthesystemandtheoperationmecha2nism,inhertanddevelopthefactorinintraditioncultureandacceptandtrustothers.

Keywords:thecrisisofconfidence;socialchange;rebuildingconfid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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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1999总之,邓小平在当时的中苏两党的争论中,为了加强中国共产党和苏共的团结,为了使社会主义国

家之间加强团结,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过人的敏锐思维,邓小平往返于中苏两国之间,为中国的外交事业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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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ussionaboutDengXiaoping’sRoleinSino2SovietControversy

ZHANGJun2fa

(InstituteofHistoryandCulture,ChinaWestNormalUniversity,NanchongSichuan637002,China)

Abstract:Startedwith50’sintermediatestagesin20thcentury,theSino2Soviettwopartiesstartedtoappearthear2gumentandthedifferencegradually,thendevelopedtothe60’sbigpolemics,andfinallycausedtheseveranceandtherelationsbetweenthetwocountrieswhichtheSino2Soviettwopartiesrelatedseriouslyenoughtodrawback.DengXiaop2inginthesepolemics,asChineseGovernmentcommanderinchief,playedtheimportantandpivotalrole,hadmadethebrilliantcontributionwithhisintelligenceandabilityasChina’sdiplomaticenterprise.

Keywords:DengXiaoping;ChineseCommunistParty;CommunistPartyoftheSovietUnion;Controversy;Sino2So2vietControversy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