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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论文:王国维《人间词话》美学方法论解读

2022-03-25 来源:步旅网
92915 美学论文

王国维《人间词话》美学方法论解读

一、《人间词话》审美意境解读

王国维在其《人间词话》开篇第二则中说:“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亦心领于理想故也”。王国维了解西方的近代文论,他所说的“造境”,相当于西方的浪漫主义创作方法,侧重于以艺术的幻想和虚构,营造神奇瑰丽的超现实境界,藉以表现作者的激情和理想。王国维从创作方法角度论词,是对古代文学理论的丰富与发展。事实上,在三百多年的宋词创作史上,从欧阳修、晏小山到苏轼、秦观、黄庭坚、李清照、辛弃疾、陆游,直到刘克庄、吴文英等,都有堪称浪漫主义的名篇佳作,我认为其中成就最高的是苏、辛。 “情动于中而言溢于表”,任何一首优秀的词作,必表现作者彼时彼地的情感,这种情感因何而发,会抒什么情感成了读者要解读的重要内容,因此了解写作背景以及作者的人生经历就成了理解词的重要一环。

在理解词作中所写物象,必须发挥想象,境充空白,揣摩词作主旨。

所谓“物象”,就是指客观事物,是被作者人格化的描写对象。词作者塑造物象主要为言志、言情、言心声。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诗”是不错的,它是作者情感的载体,因此要了解作品的主旨不妨先从词中的物象入手。

词的语言精炼,是高度浓缩的语言,词作讲究简洁、含蓄,以少少许胜多多语,有时甚至于“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以达到“情在词外”的审美标准。而词的这种空灵之美、含蓄之美正需要读者借助于自己的创作经验展开丰富的联想、想象来填充,对字里行间的底蕴作深入的探究。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此词系元代词人马致远《天净沙》小令。王国维在《人间词话》(定稿)第六十三则中评价道:“寥寥数语,深得唐人绝句妙法。有元一代词家,皆在能办此也”。

其实,马致远的这首小令以极其省俭的文字描写了一幅寒秋中游子思归的画面。词曲中物象“藤、树、道、

风、马”具体却并不清晰,因此光找出这些物象还不够,只有通过想象和联想对物象作具体的描绘,才能透过“形”看到“神”,挖出作品的主旨。

确定好“物象”,让读者展开丰富的想象和联想,让读者话跃的思维填补作品留给我们的空间。只有如此,无声的铅字才会变成激情的语言,无形的画面才会变成栩栩如生景观,词作至此才会达到亲和的内在张力。 读者准确把握了作品中的物象,领略透了作者笔下的滋味道:荒凉肃杀。再揣摩作品的主题就显得轻松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温馨与断肠人在天涯的巨大反差的游子思归的情绪不言自明,正是由于前面景观描写,才使这一份情有了寄托,也正是这些物象勾起了游子思归的情怀。 “情景相生”,“由景生情”,词创作至此达到最大的成功,而读者也于想象中、作品的再创造中达到欣赏的最大满足。

艺术构思在诗词创作中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构思新奇巧妙、意境创造与否,常常成为词作成败优劣的关键,优秀的词作鉴赏思维开阔深远、意境突出创新、抒发内心深处的情感,对“意象”应用敏感睿智,成为深受世人喜爱的艺术作品,体现了成熟的艺术才能。许多被一般词人

常写过的主题,如离愁别恨、伤春悲秋、男情女爱,在优秀词人的笔下都能以独特新颖的构思表现出来。 《人间词话》不仅有“境界论”的论述,而且还有“意象论”的论述,两者联系起来,从美学方法论视角进行解读,那就可以认同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有着很高的审美意境。

二、《人间词话》审美文学精神解读

王国维认为,文学乃游戏的事业,但又认为“惟精神上之势力独优”才可在成人后在文学上“不能以小儿之游戏成为满足”,这两者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关于文学的“游戏说”、“发泄说”早就诞生,王国维不过只是沿袭了古圣先贤的观念。他还认为要想让中华民族文化发达,不达到一定程度,就不可能形成文学,仅仅凭一个人苦苦努力去生存发展,是不会取得文学家的资格的。 王国维认为,古代文学之所以具有不朽的价值,那是因为不停留在一般世人的文学的“记号”。文学有两大元素,一曰景,二曰情。前者以描写自然及人生之事实为主,后者则人对此事实之精神的态度也。故前者是客观的,后者是主观的,前者是理性的,后者是感性的。王国维强调道:“要之,文学者,不外知识与感情交代之结果

而已。“荀无锐敏之知识与深邃之感情者,不是与於文学之事。此其所以仅为天才游戏之事业,而不能以他道功者也”。

王国维认为,文学天才的诞生,有的需要数十年才能诞生一位,有的甚至需要百年才能出一个,之所以如此,他认为“而又须济之以学问,助之以德性,始能产真正之大文学”。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定稿)第二十六则论述道,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须经过三种境界,第一种“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第二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王国维巧妙地运用了晏同叔《蝶恋花》、欧阳永叔《蝶恋花》、辛幼安《青玉案》作为古今成大器者必经之三种境界,文学亦然,只有达到文学上天才者,才可能有如此莫大的修养也。

王国维解读审美文学精神,他说,屈原写诗赋词,皆是感自己所感,言自己所言,宋玉、景差感觉到屈原之所感,而言他所言;然而亲见屈原的境遇,与屈原人格相比,差之太远。汉代贾谊、刘向,他们的境遇与屈原相

同,而才华则逊矣。王叔师以下,只会抄袭其貌而无以济之。从此后人再也没有象楚辞之杰作的词作家了。 王国维感慨道,“屈子之后,文学上之雕者,渊明其尤也。韦、柳云视渊明,其如刘、贾视屈子乎”。彼感他人之所感,而言他人之所言,感其不如李、杜也。

王国维有一种悲观情绪,他认为文学诗词者,一代不如一代,他认为宋代能感自己之感,言自己之言者,只有苏东坡,其中包括黄山谷都不如前代,在诗词研究上,他是持“今不如昔”的悲剧精神,当然,文学中的悲剧精神也是人类审美文学精神之一类。

王国维进一步阐析他的审美文学精神,他认为,抒情诗的写作,不待专门的诗人才能参与写就,如果写叙事诗,所需时间、精力要多要长,而所需写作材料需要更丰富,非天才者且要加上充裕的时间才能写就。所以,王国维下了结论,“此诗家数之所以不可更作数,而叙事文学家确不能及百分之―也”。

王国维以其敏锐的艺术洞察力说道:“职业的文学家,以文学而生话”。

《人间词话》(定稿)第六十则全面阐述了他的审美文学精神。现引论如下:“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

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美才能入而不出”。

由此可见,王国维通过点评诗人、词人的文学精神,并引证,他将一代代诗人、词人的文学精神审美化了,《人间词话》蕴含了丰富的审美化文学精神。 三、《人间词话》审美价值解读

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对于中国现代百年文论的影响是巨大的,有学者认为王国维既是20世纪中国美学史的开山之祖,又是中国现代美学的奠基者。

《人间词话》中的“境界说”对于中国现代百年文论影响具体表现是什么?或者说,中国现代文论在哪些领域、哪些方面受到了“境界说”的影响?我认为王国维的“境界说”对中国现代百年文论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现代诗论、文论对境界及相关审美意境、意象等范畴的移用;二是“境界说”所开创的文学美学的无功利特性成为中国现代文论的艺术品之一;二是“境界说”所开创的人生品质成为中国现代文论的价值旨归。 《人间词话》中的“境界说”深刻影响了现代文艺学的理论建构,意象与意境成为整个文艺学理论建构的核心

范畴,这主要有典型、意境平行论与典型、意境与意象三分论。

《人间词话》中的“境界说”进入现代诗学、文艺学与美学,产生了这样的作用:其一,改变了以典型一统文学形象研究的单一层面,引入境界、意境、意象等概念,丰富了文学形象的典型,诗学因此而丰富了。其二,“境界说”进入文艺学,也意味着文艺学在认识文学的特性时,对其审美特性的关注已经大大增强。

《人间词话》中的“境界说”对中国现代文论的第二个重要影响是:它所开创的文艺美学的无功利特性成为中国现代文论的基本品位之一。强调文学、美学的无功利性,是中国现代文论区别于传统文论的重要标志之一,而且又是由王国维开创的。

《人间词话》中的“境界说”对中国现代百年的文论的影响第三个表现是:它所开创的人生品位成为中国现代文论的价值旨归。

从当代美学与文艺学的发展看,同样包含了境界说的智慧。高度的物质文明的负面效应,就是人们走向了精神分裂,人们的幸福指数并不很高。于是人们把目光重新投向了人们的心灵,并将其与优美的大自然结合起来,追求

人的“诗意的栖居”,认为人们真正的幸福在于灵魂的自由,在于与自然的亲融。中国当代美学与文艺学也在不断发展,生态批评、生态美学、生态文艺学正是接着王国维的人生本体美学来参释并试图解决现代人生困境。 王国维开创的人生本体美学在新的生态批评、生态美学、生态文艺学命题中都得到了新的发展。

综上所述,《人间词话》开创了中国现当代诗词研究的新思维,精辟地论证了古代诗人、词人及其作品,《人间词话》本身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从美学方法论视角解读《人间词话》,具有审美化的理论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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