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撰用《素问》、《九卷》等作为重要的理论渊源和基础,谱成《伤寒论》。故通晓《内经》中有关六经的理论,有利于把握《伤寒论》的原意。《内经.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阴阳乃是本,是《内经》解释脏腑、气血、经络、药物等等的基本说理要素,然阴阳虽然涵盖一切,但是涉及到具体的医学问题,人体的生理病理问题,单单用“阴阳”就显得宽泛而不能深入具体探讨病机演化。故《内经》在阴阳的基础上又继续细分为三阴三阳,即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故要明白六经的内涵,先要明白三阴三阳的概念内涵。
《至真要大论》:“愿闻阴阳之三也何谓?岐伯曰:气有多少,异用也”。故我们可以认为,三阴三阳的分类标准是“气”的多寡,从“阳明何谓也?岐伯曰:两阳合明也。帝曰:厥阴何也?岐伯曰:两阴交尽也。”又可知“气”又含阴阳之气两方面,即三阴三阳是根据阳气阴气的多寡来分属命名的,这也是三阴三阳最基础的意义。
由于当时对外感疾病传变规律认识的局限,六经几乎是一切外感病公认的主要传变方式,如《伤寒论》中就有太阳伤寒,太阳中风,太阳中暍,太阳风温等的记载。张仲景在《内经》六经理论的基础上,通过临床观察总结“正寒”之邪的致病特点,谱成了《伤寒论》,伤寒病因为正寒之邪,主伤人体阳气为主,其恰好符合六经三阴三阳按阴阳气之多寡的分类标准,故以六经理论来归纳伤寒病的传变规律在理论上是吻合的。
然单是根据阴阳之气的多寡来粗略地理解《伤寒论》中六经病临床具体内涵又是不够全面的,也无法细致分析探讨《伤寒论》中的病证病机。因伤寒病毕竟是作用于人体的外感病,既应该考虑本病病因自身的致病特点,更需要结合人体结构、物质、功能基础而谈及病的发生、传变。
三阴三阳在被灵活运用于临床的同时,与之有关的理论也被充分
利用以解释病机,如三阴三阳虽然是根据阴阳之气多寡来命名的,但其还包含经络之义,《内经·经脉》:“肺手太阴之脉,起于中焦,下络大肠,环循胃口,上膈属肺,从肺系横出腋下......大肠手阳明之脉,起于大肠次指之端,循指上廉......胃足阳明之脉,起于鼻之交頞中,旁纳太阳之脉,下循鼻外.....”故六经中还应该包含经络走行之义,这从张仲景症状归类中就可见一斑,如太阳病中之“颈项强急”,“一身尽疼”,“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少阴病,下利咽痛,胸满心烦”其中都含有经络走行之义。
经络不仅仅只是结构上的概念,经络有气有血。《内经.五音五味》:“夫人之常数,太阳常多血少气,少阳常多气少血,阳明常多血多气,厥阴常多气少血,少阴常多血少气,太阴常多血少气,此天之常数也”, 初步概括了六经的气血。《伤寒论》中亦不无体现这一点。如“阳明病外证云何?答曰:身热,汗自出、不恶寒反恶热也”正因阳明经多气,故而寒邪入阳明,阳气奋起抗邪,正邪交争剧烈,故发热重。阳明多血故而热重耗津,大汗出。在总结归纳症状时都或多或少结合经本身气血问题。
经络有其络属之脏腑,故而经络又与五脏六腑紧密联系为一体。如“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阳明之为病,胃家实是也”,“伤寒脉浮而缓,手足自温者,系在太阴。太阴当发身黄;若小便自利者,不能发黄......以脾家实,腐秽当去故也”,故《伤寒论》中六经的实质内涵还应该包括脏腑层面。
综上,六经在命名上是以阴阳之气的多寡来分类的,然在涉及到具体病时,其又涵盖了脏腑、经络、气血津液等多个层面。可以做一简单归纳,在伤寒的传变过程中,其发病或在表或在里,或在经或在脏腑,或在气或在血,或表里同病,或经腑同病,或气血同病,简言之,就是诊病审病因,病位,病性。而发病的病机时刻又与治疗的正误,邪气的强弱,正气的盛衰有关,不能拘泥于现有的理论,而应该理解张仲景六经的基础上灵活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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